上午的例行鍛煉活動剛剛開始,江初月正在全情投入比比劃劃的時候,在場的大小妖怪卻都紛紛停了下來,同時轉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小妖怪們注意力不集中、走神去看熱鬧是常有的事,然而何年也跟着他們一起看,就證明是真的有事發生了。
聯想起昨夜的約定,江初月就理所當然地問,“怎麼了?是英英的家裡妖來了嗎?”
何年有點猶豫地點頭,江初月便說,“那怎麼不給他家裡妖開門、不,開牆?”她說到一半想起了幼兒園根本沒有大門,于是及時改口。
江初月作為人類是聽不到妖怪們“敲幼兒園的門(牆)”之類的聲音的,但何年卻聽得一清二楚。
結界上傳來的巨大聲音怎麼都不像是在“敲”,說是砸也不為過,難免讓人推測起來外面是否有點來者不善。
除了激動不已的英英之外,其他小妖怪們也或多或少的覺出了有些不對,性格比較敏感的咪咪和小雙更是開始有些不安。
何年不動聲色地把小妖怪們和江初月擋在身後,悄悄運轉起體内的力量,接着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結界。
江初月還好奇着英英家裡妖會是什麼樣子的,被他這麼一擋頓時有些困惑,“你幹嘛?”
接着一個五彩斑斓的東西出現在他們視線裡,速度飛快的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當他張開翅膀近距離的向他們大叫的時候,簡直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英英已經蹦了起來,人形蹦到一半,幹脆在懸空時變回了原形,“姥爺!姥爺!我在這裡!”
色彩缤紛的大鹦鹉向下一俯沖,變回小鹦鹉的英英被他用巨大的爪子一把抓進了懷裡,本來高興大笑的英英忽然感到遲來的、積攢已久的深深委屈,在姥爺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走失妖童與家裡妖團聚的一幕讓江初月不免心生感動,正悄悄吸了吸鼻子時,大鹦鹉卻忽然落在一根斜出來的樹枝上,用憤怒的語氣說,“你們為什麼要拐走别人家的孩子!”
江初月聽得一臉茫然,下意識的轉頭去身邊的何年對視,在對方臉上看到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神情。
“拐我孫子一個還不夠,竟然拐了這麼多孩子,讓這麼多家庭都骨肉分離!”英英的姥爺說話聲音非常大,看起來原形的品種和英英也不是完全相同的,顯然是個大嗓門的大型鹦鹉。
“這位家長,您是在說我們嗎?”江初月聽了半天,伸出一根手指,無比納悶的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們還是誰?”大鹦鹉越說越氣,伺機便要再次俯沖下來,“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把所有孩子都解救出來,讓他們都能一家團圓。”
何年一把把江初月拉到自己身後,雙手再次變成豹爪,在大鹦鹉沖過來的一瞬間牢牢地将他擋了回去。
目前還沒得到年終獎,還看不見天地靈氣的江初月隻覺面前空氣一陣震蕩,似乎有種灼熱的溫度傳來。下一秒英英的姥爺就如同撞上了無形的柔軟果凍一般,被彈回幾步滞在半空。
“有兩下子!”大鹦鹉眼中先是閃過一抹摻雜着淡淡敬佩的震驚,接着便湧上無邊的憤怒,“這麼好的天賦,竟然用來做這種行當!”
“什麼行當?”江初月終于忍不住,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隻是她到底十分惜命,隻敢躲在何年後面,探出一點點腦袋說話,“我開個幼兒園還違上法了嗎?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聽沒聽過呀,我們在做大好事呢!”
誰知道大鹦鹉一聽到關鍵字“園”就更加激憤,挺直了腰杆道,“沒錯,說的就是你們!賣人兒女的家夥!”
“姥爺,你是不是誤會了……”英英弱弱地插言。
大鹦鹉擡爪推了一下他的小腦袋,“姥爺還能沒有你明白?你當初走丢不就是因為被人騙了?”
這些天英英已經把自己走失的始末銘刻于心,知道他說的沒錯,一時有點氣短,隔了好幾秒才說,“走丢的時候是走丢的時候,可是我能再見到姥爺都是因為老師們啊。”
大鹦鹉愣了一下,“什麼?他們不是要捉了小妖怪們,關起來給人類展覽賺錢嗎?”
“當然不是啊!”英英氣的跳腳,在姥爺身上踩來踩去。
正在這時,又是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傳來,兩隻花色各異的鳥追了過來。
江初月不太清楚鳥的品種,隻分得清其中一隻應該也是鹦鹉,另一隻大部分烏黑又帶了點白色的鳥她便全然不知了。
“爸!”兩隻鳥追得氣喘籲籲,到了地方便化成人形,其中原形也是鹦鹉的那位女性臉漲得通紅,“您怎麼聽話不聽全啊!還跑那麼快,我們都追不上你。”
“我能不跑得快嗎?”大鹦鹉吹胡子瞪眼,“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對英英不上心,能把孩子帶丢了,找回來的以後也不着急見他,怎麼當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