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瑛和她對視:“我并未說過我目盲腿殘,隻是你自己先入為主。”
風洄雪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上馬就走。
楊瑛還沒來得及多解釋兩句,人已經遠去,他要請人到家喝杯茶的想法也順道夭折。
又過了十日,風洄雪騎着白馬漫無目的行走在荒原上。
走了半天沒走出去,她又迷路了!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人影,一望無際的荒野,還有一人踽踽獨行。
風洄雪策馬上前,近了才看清此人身形是名男性,對方體軀高大,背着一把重劍,身披黑色鬥篷,臉被帽檐擋住,看不清長相。
風洄雪歪頭去看:“你好?請問你知道怎麼……”
她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
因為面前這位正是十天前耍她玩的那位裝貨。
晦氣!風洄雪坐正身體,二話不說就走。
楊瑛也不攔着,他脫下鬥笠,望着風洄雪離去的背影。
風洄雪晚上還是沒能走出荒原,她在那片經過無數次的稀疏樹林裡生起火堆。
楊花蕊也出來烤火,她蹭到風洄雪身邊唉聲歎氣:“我也不知道這怎麼出去,真是奇怪了。”
這地方日夜溫差大,白天熱死,晚上冷死。
她穿得少,差點凍死。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怎麼出去。”
谷青山現身坐在火堆對面。
楊花蕊看到谷青山出現,趕緊抱住風洄雪胳膊。
風洄雪冷冷吐出二字:“做夢!”
楊花蕊和風洄雪咬耳朵:“要不我幫你求他吧,我不怕丢臉,形勢所迫,該低頭時低一下不要緊。”
風洄雪轉頭看她:“你敢說一個字,就是丟我臉,以後别說是我朋友。”
“這麼嚴重,那算了。”楊花蕊慫兮兮縮脖子。
谷青山哈哈大笑:“有骨氣,那我們慢慢在這裡多玩幾天吧。”
風洄雪懶得看他一眼,自顧自掏出一個馍用樹脂串起來放火堆上烤。
“這東西味道如何?”谷青山問,“我經常看到别人吃,但從未想過要嘗試。”
風洄雪不搭理他,自顧自烤着她面餅。
楊花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接着小聲說:“沒什麼味道,難吃,不是我們妖怪的口味。”
“那更得試試了。”谷青山此刻産生了濃厚興趣,和風洄雪打商量,“你請我吃,我帶你出去如何。”
風洄雪瞟他一眼,微微點頭:“嗯。”
谷青山笑出聲:“你脾性真有意思。”
風洄雪立刻變臉,撿起身旁一顆小石子扔向他:“滾。”
谷青山閃身避石子:“你比天氣還難預測,笑也不行嗎?”
風洄雪閉了閉眼:“你為什麼非得跟着我?”
“我說過了,對你感興趣。”
“活了千八百年,什麼人你沒見過?”
“沒見過你這樣鮮活的。”
“我不是菜市場的魚,”風洄雪黑着臉說,“麻煩你用詞不要那麼魔性。”
“魔性?”谷青山笑道,“這個詞也很鮮活。”
風洄雪給面餅翻面,心平氣和對他說:“我需要個人空間,你的存在讓我很煩躁,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離開?”
谷青山:“我不出現的時候,和大自然融為一體,與花草樹木魚蟲鳥無異,你為何會煩躁?”
跟這妖怪實在是無法溝通,風洄雪煩的拔劍就砍,谷青山瞬息躲開:“我說過的,你殺不了我。”
風洄雪不信邪了,追着他砍。
谷青山輕輕松松避開她所有招式,風洄雪氣呼呼回頭對楊花蕊說:“幫我捆住他。”
楊花蕊不得不聽,隻得甩出枝條。
谷青山伸手輕而易舉攏住這把枝條,楊花蕊想扯回來,風洄雪見狀揮劍而去,谷青山旋身避開,他面帶笑容連根拔扯斷手裡的綠植。
楊花蕊慘叫一聲倒地。
風洄雪被激怒,持劍飛身撲上。
谷青山消失在原地,瞬息立在十步之外:“别白費力氣了,以你的能力,不能傷我分毫。”
趕又趕不走,殺又殺不了,風洄雪氣得差點渾身發抖,楊花蕊撲過來趴在她身上嘤嘤哭:“嗚嗚嗚~好痛。”
風洄雪對她有些愧疚,隻好抱着她哄:“不痛不痛,給你吹吹,會長回來的。”
谷青山實在看不過眼這隻矯情的小花妖,他酸溜溜開口道:“風洄雪,你對一隻小妖都能如此好,為何不能對我多些寬容。”
風洄雪轉頭看他:“花花是女孩子,是我姐妹,事事以我為主,你個臭男妖,天天像監視器一樣盯着我,哪有可比性。”
谷青山聽得嫉妒不已:“我與她同為妖類,她也天天呆在你身邊,我與她何異?我還比她強大,比她有用,她那麼弱小,根本幫不了你任何事。還有,我并不臭,我是山靈化形,隻需吸風飲露,身上隻有草木氣息,何來臭氣?”
風洄雪摟着花花坐下,把谷青山當空氣。
楊花蕊悄悄擡頭看谷青山,被對方銳利的眼神刺到,她連忙化作手镯縮回風洄雪手上。
谷青山氣急,捉住她重新拿起面餅的手質問:“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能正視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