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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癡心娃娃[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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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常常在夜裡見面,靠在一塊兒睡覺,有時候睡不着就說話,有關家庭,有關學業,有關夢想諸如此類的,卻從來沒有聊過傷痕。他們都覺得聊這個像是在求救或者賣慘,唯一講過一次,是巫鎮裕點着腿上的淤痕說黑洞,而無相的雙手摸上去掬,笑盈盈地說舀不起來的黑洞。玩笑可以掩藏傷痛。

巫鎮裕和江哥不可避免地見面,依照他的安排去某地玩耍,玩耍沒他的份,他就是看着他們玩老虎機,聞煙味而已。他們偶爾會給他幾張錢,讓他也玩,他拒絕過,挨了兩次之後就沒再拒絕了,握着錢坐在老虎機前面,伸手好像是去摸真的老虎。赢錢還好,輸錢就糟了。他們把他擋在一個角落裡,不讓他走,指着他的臉說有髒東西,擦幹淨再走。巫鎮裕是在意衛生的人,他們說有就要擦,他的臉腫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有一次,他們在地上畫了一個圈,要他不跳不觸碰圈走出來。他在那裡站了很久,他們走了之後他繼續站了快半小時才敢走。剛跑到巷口就被一雙手攬住,把他帶回去,讓他重新出來一遍給哥哥們看。他不動,挨了一耳光,笑着擡起臉說對唔住,忘記怎麼出來的了,江哥讓我想想。那天折騰到很晚。

香港,是個說大時小,說小時大的淡水缸,養育着從海灣裡捕撈起來的許多生物。在他想要遇見無相時無限大,在他不想要遇見無相時無限小。無相和一個中年男子站在樓下,男子溫柔地将他的頭發别到耳後,整理他的發型,另一隻手托住他的臉,連打了數十個巴掌。無相白慘慘地無聲地站着,直到他要拉他上樓,無相向後倒,整個人的體重墜着。

巫鎮裕靜默地出現在他們身邊,翻起眼凝視男子,麥色的臉浮起一整座熱帶雨林,問:做乜啊?綁架?男子打量巫鎮裕一眼,氣定神閑地松手上樓,連解釋都懶得。那是誰啊?補習班的老師。老師,老師?老師。男人真惡心。他講得好果斷,無相覺得有點搞笑說:你不是男人嗎?站隊當然隻能站弱者,可以取消我的性别。他們肩并肩走,一個左臉腫,一個右臉腫,聊着維多利亞港,蹦跳着回家。沒有人會問常常有人會問的問題——“為什麼不反抗?”徒增傷害且轉嫁矛盾的一種問法。

他們才有問題要問呢——為什麼有這種傷痛?為什麼他要這樣做?為什麼?你有答案嗎?他們沉默的原因是一緻的,還要在香港生活下去,且孤立無援。有人能真的幫助他們嗎?說的是幫助不是質問。不是沒有求助過,不是沒有提起來過,結果是被質問、被批評、被勸告。忍一忍,升學就好了。

那忍一忍,升學就好了,就好了嗎?

夏天的夜晚,半下午便刮狂風,學校早早下了學,天剛擦黑就落大雨。巫鎮裕做完兼職回家裡寫作業,恨不得一頭紮進試卷裡的寫法,台燈照亮題目的局部。忽然聽見唱歌的聲音,是無相,清清白白的嗓音,“忘不掉的歲月,印象裡是我淡淡泊泊的家,在日記内某夜你話我,像癡心娃娃看天下,檐蓬上面那天空,那年可不一樣嗎,那天我不懂你的話,如今自己繼續每日制造,我熱熱鬧鬧一生,但在美夢裡又渴望再做個,簡簡單單的人,回頭問問這天空,這人生可輕易嗎?”然後是敲門聲,他拉開門,穿着雨衣的無相站在門外,臉頰上有傷痕,雙手似乎拿着什麼。他說進來啊,為什麼站着?無相才走進他的房間,解下雨衣露出手裡攥着的銅制獎杯和深淺不一的淤傷。獎杯邊沿粘連着毛發和灰白色的組織,他不知道自己是來不及看清還是不想看清,到廁所打了一盆水回來把獎杯清洗幹淨,毛發用火機燒了,水倒進廁所。什麼也沒問,催無相去洗澡,将獎杯拆解,擦得锃光用塑料口袋裝起來,最重要的名字,他拿在手裡看了又看。最終塞到沙發的縫隙中。

“阿裕。”無相整理發型,“明天我想去剪頭發。”

“可以啊。”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他們約好放學之後去剪頭發,什麼都沒有變,江哥、學校、同窗、家庭、傷痕。什麼變了呢?大雨把什麼沖得清潔溜溜了呢?不知道。無相把頭發剃得很短,看起來像顆小猕猴桃,巫鎮裕在他頭頂摸來摸去,他不惱,直笑。還有時間,我今天沒有兼職,要不要去看電影?無相答應了,兩個人站在路邊含着冰淇淋數剩下的錢,剛好夠看一場電影,并肩坐在影院裡,雙手攏着無相的耳朵說,等我考上大學,我們一起租房子住吧。無相托着臉說好啊,如果有這個命運的話。巫鎮裕說有的,反正你肯定會上港大。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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