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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關現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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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屬泥鳅的啊,這麼能逃!”他追得急了,有點岔氣,兩手叉腰定在原地直視無相無波的臉。

“你也很能逃。”

一語雙關。他領會了立即大笑,高舉雙手表投降,再也不追你了,休戰吧。你有沒有地方去?沒有跟我走吧。無相以為他有住處,一點頭,各自挑着各自的濕衣服回到大路上去,路燈像一株株形态相同色澤不同的蘑菇,他們在其中就是螞蟻。

巫鎮裕走在前面,掉過身來倒行,露出些微好奇戲谑的表情詢問無相:“诶,你想沒想過要做什麼?”

“工作嗎?什麼都可以呀。”

“不是啦,你國小沒寫過那種作文嗎?我的夢想。最容易撒謊也最容易改變的那種作文呀。”

“我沒上過學。”

巫鎮裕愣了一下,腳步頓了頓,假裝沒關系地回:“我也沒上多少學,我爸和我媽離婚之後,我就沒念上幾年。”

“離婚是什麼意思?”無相終于流露出未曾在社會中生活的面目與口吻,即便如此,他仍舊沒有産生祖母認為有可能産生的自卑與無措。

“就是,就是不在一起住了,然後他們可以另外再結婚。”巫鎮裕撓了撓額角,“你爸媽沒離婚嗎?”

“沒有。他們死了,而且就算他們離婚也要在一起住。”無相把“離婚”說得很新奇。

他來不及為“死”表露出歉疚便被“離婚也要住在一起”吸引,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能住在一起?

“因為他們是一個家的呀。”

他們沉默好一會兒,“一個家的”讓巫鎮裕迷蒙了,綜合無相的外形又有些明晰。他忍不住皺起眉說,這很惡心诶,而且生的小孩肯定會有病的,說不定會生怪胎下來。

無相極其認真地點頭答真的很惡心,但是沒辦法,我的家族是很封建迷信的家族。所以你才跑出來。所以我才跑出來。

巫鎮裕刹住腳,來牽他的手,轉變為并肩行走。巫鎮裕想說以後就不在那個家裡了,卻羞于表達,晃晃他的手就當做是安慰。

“所以,‘我的夢想’是什麼?”

“是我在問你好不好。”

“你先告訴我,我再告訴你。”無相覺得好玩,和他談條件。其實他沒有夢想,隻有期望,這是個大騙局。

他有點羞赧地偏臉,聲音小了許多:“我說了你不準笑我。”無相說我才不會笑你。昨天晚上你就笑我不會算。那你到底會不會算。我當然會。他挺胸,聲音大起來。那你的夢想是什麼?他抿了抿嘴,好半晌才說:

“我想當演員來着,大演員,喜歡……演戲。”

他說得真心,真心到句子拆解成為字詞組,拆解成筆畫,梭入黑天藍雲之中,做了夜空的一部分。

無相知道演員,像是知道流媒體那樣的知道,想了想說,那你要怎麼做才會變成大演員?

“就是一直演吧,可能。”他對這個夢想是否能夠達成,如何達成感到茫然,隻好用可能來弱化,同時也是強調對未知的不确定。沒所謂了,沒人不知道未來不可視,人生有趣就有趣在不确定,不可視。

“你呢?我說了,現在到你說了。”

無相挑眉,整張臉浮上絨絨的笑,有點獲勝的口吻答:“不是所有人都有夢想。”

“大家都有,成為科學家,醫生,老師,畫家,作家,鋼琴家,這是經常在說的,還有登山,廚師,司機,主持人。你總有想做的事情啊?”他的表情像看到被教壞的小貓小狗。

“沒有呀,我隻要感受就可以了。”

巫鎮裕不大明白他說的感受,要無相解釋給他聽,兩個人挨得近,有說悄悄話的氛圍。就是活在世上的感受,自然的,人與人之間的,酸甜苦辣,愛恨情仇諸如此類的人。巫鎮裕問他,痛苦的也要感受嗎?無相笑了,沒有痛苦的感受怎麼認識幸福的真相呢?

他們紮進小區,居民們大都熄燈睡覺。把藏在草叢裡的紙闆搬出來,鋪在一樓樓梯後的夾角處,風雨皆不擾的小窩就搭建好了。天為被地為床太危險太原始了。許多人都這樣睡過,可以說是窩藏在某處的概念。

這棟小樓裡主要是獨居老人,晚上幾乎不出門,他們躲在後面,不會被踩到也不會被發現,自然不會被捉到警局扭送回家。首先得有家才能回家,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或許這一爿紙闆上就是家。衣服晾在扶手,他們躺在紙闆上,眼前是潮濕的牆皮,懷裡抱着包。

無相暫時沒有覺要睡,歪着身子趴到紙闆邊沿望出去,月光樹影沙沙不止。巫鎮裕迷迷糊糊地催他睡覺,他應了聲,伏在包上合眼,心情竟如月洗山林。

“誰在這兒?”

手電光掃過來時,無相已收了衣裳,單手拽着巫鎮裕與包,飛将出去,跑得像在放風筝。一溜煙就沒影了。保安視可追而人未追,時間太晚了,再加上他的歲數,和這樣的青年碰在一塊兒,有點什麼還不夠醫藥費的。

他們停在竹苑大道的三岔路口,巫鎮裕撐着膝蓋喘氣,看着無相說你簡直是天生的逃跑好手。無相笑着指了他一下,沒言語已是千言萬語說盡了。手托手走進路邊一家二十四小時的麥當勞,巫鎮裕推他去點餐。

“我要一份中份的薯條。”

薯條。講出來是笑眯眯的臉,遞給巫鎮裕時露出童真的一角,伏在他的耳邊問真的點一份薯條就可以在這裡呆一晚上嗎?巫鎮裕捏了捏他的珍珠耳釘很小聲地說可以的,不會趕我們。

他沒有這種經曆,難免感到不适應,左手被巫鎮裕捉在手中提供一些安慰,背包放在他們中間。巫鎮裕叫他嘗嘗薯條,他不肯吃,對食物沒有強烈的好奇心,喜歡的是别的,與人有關的許多感觸。巫鎮裕非要他吃,他嘗了一口就閉上嘴不理會巫鎮裕。

幾分鐘後,巫鎮裕趴在背包上,無相伏在他身上,聽他說着明天的事情,聲音越來越低,輕拍無相的手越緩。明天,下班以後要不要來看劇組看看?好。巫鎮裕吹掉在眼前的發辮,忍不住笑了笑。

整個夜晚,他都能聽見無相心跳的聲音,起身往外看時沙沙的衣物摩擦聲,銀镯碰撞的聲音好像掌聲,因此夢見長大後的他,站在領獎台上,手捧獎杯,漫天彩帶,燈光閃爍不止。夢見他舉着獎杯在無相面前亮來亮去,在一個有花園的大房子裡。花朵燦爛,樹木飄逸,雲朵落在他們的身上,捧起來有仙子的歌聲。

第二天無相叫醒他,全身麻,同無相在店外站了許久,光亮從街對面爬邊才趕着遲到的尾巴說分别。一個匆匆地講了橫店的地址,一個忙忙地講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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