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這樣的小鄉村裡,像這樣的兩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聯系方式。
他知道她會出現在哪些地方,而她也知道他會在哪些地方等候。
雖然對其他人來說,要找到時淵洺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快到車門前,時淵洺從車内下來,走過去為她打開車門,溫柔地護着她坐進副駕駛座。
因為她穿着裙子不太方便吧,而他又總是如此體貼。
何況她手裡還拿着一束鮮花以及一些供品,是她和宋女士一同準備的。
墓地離得并不遠,轉眼便到了。
不過從那熱鬧的婚禮現場,驟然進入這寂靜的墓園,心頭的落差讓司清焰感到有些唏噓。
一邊是生者的熱烈歡愉,一邊是死者的肅穆沉寂。
為了擺脫這股矛盾的情緒,司清焰機械式地開始将鮮花與供品放好,餘光不經意地掃到時淵洺正在清理墓碑。
兩人默契地各自忙完後,便并肩站在墓碑前,靜默地祭拜着林琛。
“時淵洺,雲秋是誰?”
安靜了好幾秒,能聽到風在墓碑與墓碑間穿梭。
“林琛的愛人。”
有那麼一瞬間,司清焰感覺到身旁人的低氣壓,不過下一秒又在思索那般自傲的林琛會喜歡上一個怎樣的女孩。
“愛人?是……你們在工作時認識的嗎?”
她問的是戰場上的工作。林琛是記者,時淵洺是攝影師,那雲秋或許是他們的同事?
“是工作中認識的,但不是同事。”
時淵洺開始解釋這件往事。
當時林琛在廢墟中受傷,去治療時遇見了剛來的醫生雲秋。
“他對雲醫生一見鐘情。”時淵洺努力地回想着當時的場景。
“怎麼看出來的?”既然是林琛對人一見鐘情,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揣測。
果然,時淵洺終于笑了:“他抓着雲醫生的手不放。”
司清焰也跟着笑了出來,這時忽然想到能當着林琛的墳墓調侃他,莫名覺得挺有趣的。
“雲秋一定是個很美很有魅力的人。”她心裡略感遺憾沒機會認識雲秋。
時淵洺淡淡地回應:“沒有印象了,但醫術的确很好。”
司清焰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心裡暗想誰問醫術了啊。
她想的是外貌或者氣質方面的魅力,畢竟男生對女生能一見鐘情,不就是鐘情于色嘛?
但時淵洺接下來的話,瞬間掀翻了她原本的想法。
“他很愛她,”他說這話時,突然看向司清焰,眼底有說不清的悲傷,“雲醫生離開病房後,他說他心裡很難受。”
“為,為什麼?”司清焰看不得他這眼神,說話時差點噎到。
“因為林琛預見了之後要跟她分開。”
的确,戰場上總是風雲詭谲、變幻莫測。
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記者,就算能再碰面,也未必會是好事。
“第一次見面就這麼想?”司清焰覺得難以理解。
而時淵洺的目光一直不離開司清焰的眼:“嗯,我能理解。”
理解什麼呢?
司清焰不太理解。
回到車上後,時淵洺啟動車輛,車燈亮起,才讓司清焰意識到夜晚已經降臨。
時間過得太快,今天她感覺自己接觸了許多新的事物和人,腦海中充斥着過多的片段,有點難以消化。
她需要放松,需要獎勵,需要釋放。
時淵洺顯然知道她的需求,但他依然謹慎地低聲問:“回家嗎?”
意願需要反複确認,才是真切的尊重。
“回你公寓比較方便吧~”司清焰清楚他并非在拒絕,而是希望她斟酌下自己的想法。
可她想得再清楚不過了,她此時此刻就想要挑戰神。
将他從高聳的神壇上拉下來,借此釋放她内心長久以來的激顫。
所以第二次來到他的公寓,她已經熟稔到直接走向長沙發坐下,等待時機。
“你想要什麼獎勵?”
司清焰擡眼望去,男人站在不遠處,已脫去西裝外套,深藍色襯衫完全被拉扯繃緊,蓋不住結實的胸膛與臂膀,那明顯的肌肉線條正在叫嚣着。
張揚着欲望的身軀上方,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龐,琥珀色的眼眸幽深地盯着她。
似警告,似誘惑。
一旦女孩答錯話,他便可以毫不留情地将獎勵轉為懲罰。
空氣中蟄伏着荷爾蒙氣息,惹得司清焰往沙發裡面坐得更深。
瑤華玉足開始搖晃,晃蕩着男人的心房。
“你會揉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