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裡傻氣的馬裡努阿犬于是給黑雲抛了一個媚眼——他把眼皮翻抽筋了黑雲也看不出其中有何深意——轉身又颠颠跑到趙志雲身邊,巴薩高興地應道:“哎,老大!”
黑雲緩步跟在他後頭,也走到趙志雲身前。這個刻闆的中年男人用一種十分溫柔的方式摸摸巴薩的腦袋,擡頭看向後頭的黑雲,沉聲道:“你遲到了。”
“我曠課了。”黑雲頗無所謂的承認,聳了聳肩,“那又怎樣?”
趙志雲皺着眉頭,十分嚴肅地告訴他:“今天之内,你都是我的犬。”
“我不是。”黑雲嗤笑一聲,眉眼裡滿是叛逆,他這才說明自己的來意,“我是來找餘禮的。”
“他沒告訴你?”趙志雲一挑眉。
“事實上,我有超過24小時沒見到他了。”黑雲的聲音低沉下去,像黑夜裡蓄勢待發的猛獸,從喉嚨裡發出沙沙的威脅。
趙志雲對此尚沒有反應,但巴薩敏銳地察覺了危險,他下意識擋在訓導員身前,晃着尾巴試圖在兩人之間打圓場。
“黑哥……”他剛喚了一句,趙志雲就拍拍他的肩,示意小犬到一邊先和自己玩。巴薩沒想到趙志雲叫他避嫌的态度,委屈地轉頭又叫道:“老大!”
沒有任何一邊理他。
趙志雲回答黑雲的上一句話:“這件事,你來找我,恐怕也沒有什麼用。”
“因為你根本沒那個權利!”黑雲像是突然爆發了,高聲向這位班長傾倒他内心的憤怒,他早知道基地裡盡是慣常推卸責任的家夥!
“因為這件事全都因我而起,任何處分都是我——黑雲該得的!你憑什麼讓餘禮頂替了我的禁閉,這根本不公平!趙志雲!”
聽他如此無禮地直呼自己訓導員的名字,巴薩也急了,嚷道:“黑哥!你不能這樣——”
然後他的話很快又被打斷了,因為趙志雲開了口,老班長的吼聲中氣十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就是公平!”趙志雲說,“我來教會你什麼是公平,黑雲!你犯了錯,餘禮就會受你波及。你不是獨立生活在這裡的,隻要他依舊是你的訓導員,下一次、再下一次,他依然會因為你而受罰。”
巴薩聽他說的太重,話語太過嚴厲,難免傷到黑雲的心,又擔心地回頭看向他的訓導員,勸道:“老大……”
“至少這一次,”黑雲說,“這對餘禮來說完全是無中生有的處罰!就算我以前冒犯過你,也不該報複在他身上。”
巴薩:“黑哥,不是的……”
“他的無妄之災都因你而起!”趙志雲呵道,“而你全無悔改之意,也許餘禮真的是信錯了你。”
巴薩:“老大!你也别說了……”
縱然巴薩在其中一來一回左右逢緣,卻始終沒一邊搭理他,說出的話倒是越來越傷人,連好脾氣的馬裡努阿犬也急了,一腳擠進這一人一犬中間,指指左邊又看看右邊,頗為惱火地大叫:“你們兩個!倒是聽巴薩說話!”
兩頭都默了。
黑雲朝巴薩一挑眉,一攤手,十分欠揍地表示悉聽尊便;另一頭趙志雲嚴肅的表情也繃不住了,從眼角露出點隐晦的笑意,正在用一種慈祥鼓勵的眼神看着他。他們都在等巴薩說話,于是馬裡努阿犬滿意了,做作地咳嗽一下,表示:“我聽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什麼不可解決的矛盾。”
在雙方直白的注視下,巴薩居然還有幾分緊張,他在心裡默念一遍“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帥氣台詞,為自己鼓勁,然後驕傲地說出他的想法:“老大想讓黑雲好好訓練,黑哥想讓老大取消對餘禮的處罰——當然這是違規的,不,先别急,黑哥。我是說,但是我們有可以中和些的辦法,不用搞得那麼非黑即白嘛,對不對老大?就像你經常跟我說的……好的,我說回正事。其實解決方法很簡單,我的方案也一定令你們滿意——”
巴薩又做作地咳了一聲,接着說:“今天黑哥跟着我們訓練,作為獎賞,下午就由老大帶黑雲去禁閉室探望他的訓導員,這樣如何?很完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