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在顧苒苒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影。她蜷縮在觀星台的軟榻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鎖骨處的孤形金箔——那裡還殘留着昨夜流星雨的餘溫。沈若言的軍裝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她肩上，雪松氣息混着星糖的甜香，将她裹得嚴嚴實實。

"醒了？"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顧苒苒擡頭，看見沈若言正倚在星軌控制台邊，墨金色的堅瞳在晨光中如同融化的蜜糖。他手裡捏着一顆狐狸形狀的星糖，糖紙在她眼前輕輕晃動："第107次實驗失敗的結晶酸味糖，加了龍息草才勉強成型。"

顧苒苒的狐耳瞬間豎起。這是她上周偷偷研發的配方，連景甯都不知道——

"你監視我的實驗室？"她赤着腳跳下軟榻，九條尾巴炸成蓬松的雲朵。

沈若言低笑一聲，指尖輕輕點在她眉心。一縷金光流轉間，顧苒苒突然看見記憶碎片：五歲的她踮着腳往小黑龍嘴裡塞糖，而少年形态的沈若言被酸得龍尾繃直，卻仍小心翼翼用爪子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是它告的密。"他變魔術般從袖口掏出一台迷你機械園丁，圓滾滾的電子屏上正循環播放她偷加原料的畫面。小機器人頭頂系着歪歪扭扭的蝴蝶結——正是她前天惡作劇的傑作。

顧苒苒漲紅了臉去搶，卻被沈若言單手圈住腰肢按回控制台前。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光屏，調出一段加密程序："第108次實驗，要試試嗎？"

屏幕上跳動的分子式讓她瞪圓了眼睛——這分明是她苦思冥想的星糖穩定劑配方，隻是關鍵數據被替換成了龍族符文。

"用逆鱗契約的能量場代替離子穩定劑..."她喃喃自語，尾巴不自覺地纏上沈若言的手腕，“可是需要龍息觸發...”

話音未落，沈若言突然低頭含住她指尖捏着的糖。溫熱的唇舌掠過指腹，顧苒苒觸電般縮手，卻聽見"咔嚓"一聲脆響——那顆星糖在他齒間碎成無數光點，化作微型的狐狸星座投影，将兩人籠罩在星光裡。

"這樣觸發。"他的呼吸拂過她發燙的耳尖，軍裝袖口滑出半截褪色的紅繩——那是她幼年用狐毛編的"手鍊"，如今被仔細纏在元帥的面槍上。

控制台突然發出滴滴聲。顧苒苒轉頭，看見自己昨夜胡亂調試的星軌程序正在自動修正，錯誤代碼被龍息勾勒成一隻打滾的小狐狸圖案。沈若言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裡帶着縱容：“下次篡改軍部程序前，記得删除零食袋上的指紋。”

晨風拂過觀星台，送來藍尾畫眉的啼鳴。鳥兒銜着一支冰晶玫瑰落在控制台上，花蕊中嵌着顆透明的星糖。顧苒苒剛觸碰花瓣，糖果就跳進她掌心：【笨蛋狐狸】——是沈若言十年前的少年音色，帶着無可奈何的寵溺。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拽住他的領帶：“你那時候明明嫌我吵！”

沈若言任由她拉扯，喉結滾動着咽下笑意。他指尖輕點，全息屏浮現出古老的龍族記事本——每一頁都貼滿糖紙，最新那頁赫然是她昨天扔掉的失敗品包裝。

“是很吵。”他低頭吻在她狐耳尖上，龍息染紅了雪白的絨毛，“吵得我十年沒睡好覺。”

遠處傳來懸浮車的轟鳴。顧苒苒慌忙推開他時，沈若言已經恢複成冷峻的元帥姿态，隻有軍裝内襯上歪歪扭扭的狐狸刺繡暴露了心跳的頻率。景甯捧着早餐盒走進來時，看見自家小姐正對着星糖傻笑，而傳說中弑神殺佛的黑龍元帥——

正偷偷用龍息把她的狐狸尾巴印在軍情報告上。

---

晨光透過觀星台的玻璃穹頂，将控制台映照得如同星河傾瀉。顧苒苒捏着那顆透明的星糖，指尖微微發顫。糖紙上的小狐狸圖案沖她眨了眨眼，稚嫩的童聲在耳邊響起：【若言哥哥，再錄一句嘛！】

沈若言站在她身後，軍裝袖口的銀扣映着晨光，冷峻的輪廓被鍍上一層柔和的邊緣。他垂眸看她捏着糖的指尖，鎏金色的堅瞳裡藏着不易察覺的溫柔。

“試試？”他低聲說道，聲音像是裹着星河的冷冽，卻又帶着一□□哄。

顧苒苒的狐耳抖了抖，尾巴不自覺地纏上他的手腕：“可是……龍息觸發要怎麼操作？”

沈若言唇角微揚，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覆上她的手背，帶着她的指尖将星糖舉到兩人之間。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尖，溫熱的氣息裡夾雜着雪松的清冽：“像這樣。”

話音未落，他低頭，薄唇輕輕含住她指尖的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