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言沒有立刻回答。他伸手從軍裝内襯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盒，盒子裡整整齊齊碼着十幾顆糖，每一顆的糖紙都泛着歲月的痕迹，邊角微微卷曲，像是被人反複摩挲過。

“十年前。”他輕聲道，指尖撫過最舊的那顆糖，“你塞在我軍裝裡的那顆，我一直留着。”

顧苒苒的呼吸一滞。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閃回——五歲的她踮着腳，将糖硬塞進少年嘴裡，而他被酸得皺眉，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将糖紙展平，夾進随身攜帶的記事本中。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發熱。

沈若言靜靜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微微發紅的眼尾。他伸手，指尖輕輕擦過她的眼角，動作輕柔得像是觸碰易碎的星光：“哭什麼？”

“才沒有！”顧苒苒慌忙低頭，尾巴卻不自覺地纏上他的手腕，像是本能地尋求安慰。她捏起一顆糖，糖紙在她掌心輕輕一跳：【笨蛋狐狸】。

沈若言輕笑，突然俯身，将她整個人圈在控制台前。他的手臂撐在她身側，軍裝上的銀扣貼着她的衣袖，冰涼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卻讓她渾身發燙。

“顧苒苒。”他低聲喚她的名字，嗓音裡帶着蠱惑，“要不要再試一次？”

“試……試什麼？”她的聲音細如蚊呐。

沈若言沒有回答，隻是捏起一顆星糖，輕輕含住。下一秒，他低頭，将糖渡入她口中。

甜膩的滋味在唇齒間化開，顧苒苒的瞳孔驟然放大，耳邊響起童聲與成年嗓音交織的共鳴：【苒苒，我回來了】。

那是十年前的小黑龍，和現在的沈若言，跨越時光的重疊。

她的心跳徹底失控。

遠處，藍尾畫眉的啼鳴清脆悅耳，新來的機械園丁悄悄将這一幕錄入核心存儲器，電子眼裡閃爍着溫柔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