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也燃起了充斥着勝負欲的火光:“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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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已經站在那裡聊了五分鐘了吧?”切原赤也扒在鐵絲網上,臉上都被壓出了網痕,“比賽前聊天,比賽之後也要聊天,怎麼這麼喜歡聊天?”
丸井文太吹着泡泡,瞥了一眼身旁的後輩,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切原赤也當初挑釁網球部的“三巨頭”時,可是連一分都沒能從那三人手裡拿下,現在卻看到另外一個新人君從真田弦一郎手中拿下了兩分,恐怕現在、立刻、馬上就想和對方較量一番。
“不要着急嘛,你們不是已經約好了要在地區預選賽之後交手了嗎。”
“最快也要下周了。”切原赤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場中的月見裡雪信與真田弦一郎。
他想要當面見識月見裡雪信那種刁鑽的發球,想要比副部長更快地破解那個發球,想要讓月見裡雪信露出和被副部長打敗時一樣的表情,想要超過立海大的“三巨頭”成為真正的NO.1!
這麼想着,擁有一頭蜷曲頭發的少年背後幾乎出現了如有實質的火焰,瞬間灼熱了他的骨血。
仁王雅治往旁邊靠了靠,他站的這個位置不太好,全程一直被太陽曬着,即便這個季節的陽光不算酷烈,曬了太久也讓他有點蔫蔫的。
完全不想再被笨蛋赤也燒到。
不過……
“他真的隻接觸網球不到四個月嗎?”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擁有着許多人望塵莫及的網球天賦,但是僅僅練習不到四個月就能從真田弦一郎手中拿下兩分,未免有點太誇張了。若非親眼目睹,恐怕沒人相信。
柳蓮二直到這個時候才将所有的數據記錄完畢,他停下手,手指都有些發酸了,可見剛才他寫字的速度有多快。
“月見裡确實接觸網球不到四個月,但曾經打過兩年籃球,三年排球,以及三年的足球……”
“真是個‘花心’的人。”丸井文太又吹了個泡泡。
柳蓮二合上筆記本:“該回去比賽了。”
他們還有第三場正選選拔賽沒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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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裡雪信和真田弦一郎一起離開了球場,從比賽的亢奮狀态中抽離之後,他的情緒有些不可避免地低落了下來。
那種熱血沸騰,調動全身上下所有部件,全神貫注地應對棘手對手的感覺令人着迷,可是一旦結束那種狀态,前後的反差就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月見裡雪信有點不想回更衣室,回去就要洗澡,換衣服,然後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他停下腳步,真田弦一郎往前走了兩步,也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月見裡雪信。
“月見裡,怎麼了嗎?”
網球包從肩上滑了下來,被月見裡雪信的手指勾住,沒有掉在地上。他低頭看着自己沾了些灰塵的運動褲,慢吞吞地擡起臉。
“不想現在回去。”
是真田弦一郎聽過的,因為不情願而變得含糊起來的聲音。
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真田弦一郎思考了一會兒:“那要去看其他人的比賽嗎?他們似乎推遲了第三場比賽,現在過去應該才剛開始。”
現在去哪裡對月見裡雪信來說都可以,隻要不回去就行。
兩人調轉了方向,往最近的四号球場去了,那裡是柳生比呂士與一名三年級部員的比賽。
說起來,柳生比呂士也是月見裡雪信與真田弦一郎的同班同學,但最近對方一直在忙着學生會的事,下課後就不見蹤影了,連自習課的時候也不在教室。
那天抽扮演主題的時候,他也不在教室裡,沒有被人抽走而剩下的最後一個紙條就是他的。
四号球場裡一共有六個部員分為三組在比賽,兩人站在靠近柳生比呂士一側的球場外,能夠近距離觀看比賽。
柳生比呂士的球風獨樹一幟,看起來甚至有種在打高爾夫球的感覺,無愧他“紳士”的稱号,诶,等等——說起來,網球部的正選似乎都有稱号什麼的。
月見裡雪信偷偷側目,自己身旁這位,就被稱為“皇帝”。
單獨聽起來沒什麼,甚至還非常霸氣,但是一想到正選每個人都有,怎麼就有點入了個奇怪的圈子起花名的感覺?
唔,不确定,再看看。
跑偏的思緒讓月見裡雪信的情緒沒那麼低落了,眼前的比賽也稍微變得吸引人了一些。
雖然一眼就看出勝負早已決定,但細細品味過程也是一種趣味,按照真田弦一郎的話來說,就是對待任何一場比賽都不松懈。
……果然他和真田同學是截然不同的人。
柳生比呂士很快以6:1的比分結束了比賽,月見裡雪信認為那個“1”僅是他紳士風度的體現而已。
“還要去看其他人的比賽嗎?”真田弦一郎看向身側的人,他隐約能夠體會到對方之前不願意回更衣室的感受,并且回以了不夠活潑,卻足夠體貼的陪伴。
月見裡雪信踮起腳,往其他球場眺望。
有近半數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剩下的還有……
“真田,我們去看柳同學的比賽吧,我還沒有見過數據流選手呢。”
他想要看看,柳蓮二每天記錄下來的數據,最終能夠發揮怎樣的作用。
兩人又移動到了一号球場,此時的比分是4:1,柳蓮二領先。
然而僅僅隻看了五分鐘,月見裡雪信就一臉苦相地扭過了頭,柳蓮二的網球是他最招架不住的那種,每一次揮拍都在柳蓮二的計算中,再精彩的比賽也彌漫着獵物被困的絕望。
更别提柳蓮二為了收集數據,特意放慢了比賽節奏,沒有以取得勝利為第一目标。
他的對手,看起來快要吐魂了。
月見裡雪信不喜歡那種感覺。
他扯着真田弦一郎的網球包,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露出了皺巴巴的表情。
“我不想看了,去喝點水吧,副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