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地被提問,沈蘊靈愣了一下,才回:“我叫沈蘊靈。”
“沈蘊靈?”段明淵琢磨着這個名字,說:“倒是個很有靈氣的名字。”
說罷,他不再理她,仿佛方才隻是一時興起,他看向宿韫,說:“快帶我回宿府,冷死我了,這嶺南的冬日比京都還要冷。”
宿韫:“嗯。”
話落,他們一行三人便出去胡府,沈蘊靈跟在他們身後,也出了胡府。
三人翻身上馬,玄羽回頭朝沈蘊靈揮了揮手,道:“沈姑娘,再見了!”
段明淵也回頭看了她一眼,随即轉頭看着宿韫,說:“你不是認識她嗎?不帶她回府上坐坐嗎?”
宿韫淡淡掃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說:“萍水相逢而已。”
說完,宿韫已策馬離去,段明淵和玄羽随後跟上,沈蘊靈望着他們一行人騎馬離去,少年的墨發白衣迎風飛揚,她駐足風中望了許久才離去。
離了胡府,沒了住處,沈蘊靈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了。
她背着包裹四處流蕩,幸好去胡府半月多領到了銀子,才不至于讓她留宿街頭,銀子不多,給了三分之一那位夥計,再花三分一去客棧住宿。
這間客棧在城中心,所處地段繁華,要花的錢肯定不少,但這是沈蘊靈所找到的價格最合适的了。
她人生地不熟的,若是住到那些偏僻地帶說不定會遇上什麼危險,所以還是住在熟悉的附近為好。
她忍痛花了錢,領了門牌上二樓找房間。
冬天大家都喜歡窩在家裡不出門,人流量少了,客棧生意也相對冷淡,沈蘊靈進門時,并沒看到多少人,掌櫃也很懶散。
房間不大不小,有床有桌,沈蘊靈将包裹解開放到床上,随後去開窗透氣。
冬日寒風蕭蕭,可惜嶺南的冬天沒有雪,上輩子,她知道自己活不久後,便去了北方,就為了能在死前看一場雪,而在她死的那一天,下了一場大雪。
将房間裡異味吹散後,沈蘊靈将窗戶給關上了,身上粉色的衣裳已有些髒了,還沾了些血迹。
這件是王媽給她的,她給的衣服都過分華麗,好看是好看,但代價不是她能付得起的。
她要了熱水,洗過澡後,她又換上了那件素色的襦裙,素色襦裙輕薄,不扛凍,但穿上起碼能讓她感到安心。
累了一天,終于可以歇息了。
沈蘊靈的适應性極強,剛躺到床上,沒過一會兒,她就睡着了,還睡得極沉。
一覺醒來後,沈蘊靈感覺自己的頭痛得要炸開了,腦子昏昏沉沉的,下床時的腳步虛浮,頭重腳輕,根本用不上力氣。
昨晚被吓得不輕又受了涼,今天一早就發了高燒,沈蘊靈擡手摸了摸額頭,果然燙得要命。
客棧的被子也薄,蓋了兩層也抵不住寒冷,沈蘊靈下床後,拿過那件鬥篷給自己披上,鬥篷毛多又厚暖,披上後,她頓感寒氣散了些。
她穿好了鞋,拿過銀子準備找間醫館看病,發高燒的感覺好像又讓她回到了快要死的時候,全身酸痛無力,手裡拿着錢想去看病,拼了命地想活下去。
她活得很苦,但她就是不想死,也怕死。
沈蘊靈攏緊了身上的鬥篷,邁着虛弱的步子下了樓,大清早的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寒風陣陣,天氣比昨天更冷了。
她迎着呼嘯的冷風,一步步地走在街上,四處張望着想尋找醫館。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