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酌腦子暈乎乎的:“攻一!”
殷晟瞳孔驟縮了一下,停下腳步。
他垂眸看着謝酌。少年兩顴燒着美麗的紅暈,紅酒的氣味幾乎要将信息素掩蓋,雙眼水潤懵懂,跟遊戲裡的機敏頑強比起來又是另一種風情。
發晴期還敢喝高的醉蝦。
走廊的燈光灑下,男人的雙眼藏進眉骨的陰影裡,看不清神色。
謝酌莫名戰栗了一下,仿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然而眼前的男人似乎一直是這麼冷淡的模樣。他打開眼前的包間,又釋放了一點點Alpha信息素,“進來。”
令人臣服和安撫兩種意味的冰涼氣息再次讓謝酌腦子轉不動了,他乖乖地進了包廂,本能地找了個離殷晟近的沙發坐下,甩了甩腦袋。殷晟低頭發了個信息,然後将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意味不明。
“謝酌?”
“嗯?”
“‘攻一’是誰。”很平淡、冷冽的語氣。
涼絲絲的信息素沁着,毫無攻擊性,謝酌摳着沙發上的小縫,沒有回答,一副醉傻了的模樣。
殷晟沉默,頂層包廂中燈光昏昧,謝酌舒服得雲裡霧裡,漸漸真的順着沙發的弧度躺下去了。就在殷晟腿邊,米色的薄衛衣漏出一小片白膩肌膚,那個貼了夠久的阻隔貼能夠看到一角。
殷晟猶豫了下,還是紳士地退開,走到露台上。
二層的台闆上隻剩稀稀落落的兩三個人,其餘的應該跟經理到了包廂裡面。
這事說大也不大,沒有實質性接觸,哪怕提供完整監控視頻,也最多能讓Alpha進去幾天。而家裡有權有勢的這種,當場保釋不說,甚至還能驗傷打官司倒打一耙。還有謝家那些人……殷晟眯起了眼睛,估計兩邊都不願意聲張,不了了之的可能性比較大。
包廂門并沒有關,留了尺許寬的大空隙,會所的醫生禮貌性敲了兩下門闆,帶着藥箱閃進來,順手開了頂燈。
醫生看領子顔色是個Alpha。殷晟沒有進去,隔着落地玻璃看着沙發上的謝酌。
“醒醒,小朋友。”
謝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身上有沒有疼痛?扭傷?”
謝酌搖搖頭。醫生眼尖地看到對方手腕上的紅痕,拿起來看了兩眼,抹了點藥膏。
“這一片是解酒護肝的藥,還有阻隔貼。”
“這個貼是醫用的,顔色跟你膚色差得有點多,但是裡面有中和信息素的成分,可以多頂一會。不過再好的阻隔貼也要記得幾小時換一次啊。”
謝酌正襟危坐,以為醫生要給他貼上:“我一共要用幾次啊。”
“當然是看你發晴期多久了!正常的話白天三到四片,晚上一個人在家睡覺不用。你是住集體宿舍?在宿舍晚上也貼一下夜用。”
殷晟收到了蘇白河的消息,打開露台門打算進房間,就聽到謝酌嘟囔:
“還真是男用衛生巾啊。”
殷晟:“……”
“衛生巾是什麼?”醫生好奇。
謝酌:“……”
殷晟:“。”
謝酌:“沒事。”這世界的性知識真是要重新學習啊。
謝酌看了看醫生,好像是不打算幫忙的樣子。也對,女生換衛生巾也是自己換呐!謝酌捏着一直讓他覺得非常疑似護墊的塑料包裝,殷晟沒來得及開口讓他去包廂的衛生間,就見他一把揭開了自己後頸的貼紙。
那塊隐秘的肌膚微微泛粉發脹,青酸香氣輕柔地彌漫,如初生的嫩葉,殷晟回避不及,下意識掃向醫生。
沉冷的目光,Alpha之間信息素的壓制無聲而直白,醫生假咳兩聲,一把扣上藥箱,拎起來就跑
。
殷晟轉身背對謝酌,略顯沉濁地吐出一口氣。
謝酌這次倒是穩穩地貼正了。剛剛殷晟突然的信息素爆發又讓他爽了一下,這回是清醒。
他看着殷晟走向水吧吧台,突然想到什麼,瞪大了眼睛。
“卧槽!幾點了!”謝酌垂死病中驚坐起,“我還要開荒!”
謝酌摸出褲袋裡的手機,“八點十五!!”
殷晟不輕不重地放下一杯溫水,“過量飲酒後不宜使用全息設備。”而且還是那種時期。
“喂,胡鵬?我沒事兒。”謝酌已經接上了電話。
殷晟:“……”
“真沒有,不用管那傻逼。”
“我手上有數。嗯嗯。”
“量他也不敢。”謝酌皺了皺眉,“以後再說吧。”
謝酌一把掃走藥片兌水咽下,對上殷晟,換成純然感激的眼神:“謝謝兄弟幫忙。我先回去了。”
殷晟多看了他兩秒,拿起外套:“走吧。”
謝酌:“?”
“說了送你,忘了?”
謝酌茫然:“這不對啊,這種不應該是謝疏辭的戲份嗎?”
他嘀嘀咕咕的,但殷晟顯然聽見了,并不為所動。
謝酌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收回了小小的試探,起身跟人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