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酌?”簡短的兩下輕敲,門外傳來一個質感華麗的男聲:“在?”
謝酌微微一驚,彈身坐起。他剛還在思考開學後沒多久的一個劇情怎麼避免,那就是“謝酌”在現實裡作死陷害謝疏辭被揭穿,丢人又丢份,被對主角受産生興趣的尹星洲順理成章地趕走了,還踢出了遊戲公會。
門外八成就是那尹星洲尹大少了。
得,炮灰要有自知之明,他也别拖了,趁早滾回學生宿舍吧。
想到這裡,謝酌踢上拖鞋,來到門邊。
高大英挺的纨绔子弟靠在外側的走廊欄杆上,禮貌保持距離。謝酌則一點沒防備,直接把門敞到最開,單手插袋,上下掃視他兩眼。
嗯,還行,哥們挺帥。
謝酌轉身就往回走,準備收拾東西。臨時套上的無袖黑色背心顯得他身形削瘦,側後頸平滑白皙,帶着一點隐約的紅痕,那是他自己摳的。
出于Alpha的感官本能,尹星洲立刻意識到氣味就是來源于謝酌本人。尹大少目光落在那點紅上,開口道:“你信息素怎麼回事?”
謝酌彎腰準備拖出行李箱,聞言回頭,表情不解。
尹星洲打量着他的臉,幾秒鐘後,有些疑惑地挑眉:“你的味道變了,你不知道?”
“……什麼味道?”謝酌懵了一下。他其實一直刻意沒去想什麼A啊O的,所以讓他這麼快對信息素建立實感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尹星洲這麼一說,他回憶起來自渎的時候那股爆發的青酸蘋果味。
居然不是浴室香薰嗎?
尹星洲眯了眯眼睛,他感覺又是這人低劣的勾引手段之一,有點不想理會。但是無論作為信息素相關方向醫科博士,還是作為對謝酌信息素産生通感的Alpha,他放任了一點自己的好奇心:“你做了信息素整容手術?”
謝酌:“……”
完了,這對話超綱,來點他聽得懂的。
尹星洲看他的表情,輕嗤一聲:“信息素味道改變主要原因是外部手術、内部病變、病毒感染,還有極少部分是心因性的,也就是劇烈的精神變化。”
說着說着,尹星洲直起了身體,談到專業問題時,他逐漸變得正經,甚至顯露出一絲精英氣息。他兩根手指平移,作了一個簡單的手勢:“但大部分‘改變’通常指的是從相似味道之間滑移,而你從蜂蜜味變成草木香類了。”
“所以問題在于,”尹星洲不着痕迹看了眼謝酌平整的後頸:“能大幅度改變味道的腺體手術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排異恢複,甚至能讓你在醫療倉裡躺一個月。”
謝酌眨眨眼睛,還是沒說話,尹星洲終于前邁一步進了房間,克制地掃了眼四周,拿起旁邊書桌上一個熒白色頭盔,“我知道你一直在高強度玩遊戲——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謝酌是懵、不是傻。對方解釋到一半他就明白過來,原主跟他不是一個味兒的。
天要亡我,這原著裡炮灰啥味兒也沒寫啊。
謝酌認真想了想,口吐人言:“這樣啊……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靈魂穿越了。所以應該算你說的那個什麼心因性的吧。”
前世,在謊言虛僞遍地的娛樂圈,知名武打小生、青年傑出演員謝酌從來以采訪喜歡說大實話著稱。但是他這次的實話實說,純粹屬于想破罐子破摔。
穿越之神啊,他道破了天機,給他逆轉時空吧,他想回去。
然而什麼也沒發生。
凝固的空氣中傳來尹星洲的一聲嗤笑:“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不過出于職業道德,還是勸你去做個檢查。”
檢查是不可能檢查的,謝酌還是有點怕被抓起來切片的。
尹星洲随手把頭盔放到充電底座上,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今晚繼續開荒蜘蛛洞老三,缺一個裝備好點的遠程DPS,你平時玩得這麼瘋,現在怎麼突然沒空了。”
謝酌說不出話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個頭盔底座亮起了内斂但極具科幻感的光紋,層層藍白色光通路在頭盔未知材質的表面上旋轉方生又湮滅,顯然是連上了電。
一個頭盔——充什麼電?
結合從昨天到現在沒有看到任何電腦相關的設備,一個讓謝酌心跳怦然的念頭逐漸浮出水面:“全息……全息設備?!”
尹星洲抱臂,又恢複了那種懶洋洋的樣子:“演什麼,這不是你問我借錢都要買的最新定制款?”
謝酌走過去。昨天被他認作是摩托車護具的頭盔内側其實另有乾坤,柔軟裡襯中嵌着密密麻麻的金屬微電極,平滑的外表面一側浮現出精緻複雜的魔方狀圖标——《神谕》所屬遊戲公司的logo?
神谕……居然變成了全息遊戲???
謝酌雙目睜大,精神狀态微瘋。
隻有一分與“劇情”違背的惶惑,剩下九十九分躍躍欲試的興奮。
尹星洲擋住謝酌下意識要去觸碰頭盔的手,低頭看了看顯示的電量:“你之前把備用電池也玩光了,起碼得充一小時再啟動。”
謝酌縮回胳膊,如夢初醒。他突然想到上個月兩人間一筆莫名其妙的大額轉賬,因為剛看過沒多久,謝酌還對轉賬後原主的谄媚言論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