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上一層醬汁的鳗魚在炭火的炙烤下滋滋冒油。
千繪理伸長脖子,眼巴巴地望着廚師的料理台,被松田陣平按着腦袋坐回原位:“你就不能老實一會嗎?”
“陣平哥,你就不能不挑刺嗎?”
“真遺憾,不能。”
“那我也不能。”千繪理說完做了個鬼臉,掏出手機玩。
“啊對了。”萩原研二倒了杯水推到幼馴染面前,“我聽說勝山傳心今天并不是跟蹤小椋去的國立體育館,他好像是去看排球比賽的。”
“真的假的——”千繪理拉長聲音,“他那麼大個子喜歡排球好像也不奇怪。”她腦袋裡閃過很多個體型高大的運動系少年,頗為肯定自己的說法,又點點頭自我認同。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勝山傳心對排球大概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是對打排球的人大概是很感興趣。今天去比賽場地恐怕也是去挑選新的獵物的,隻不過很不巧,他正好和鳴瓢椋的行進路線一緻,慘遭逮捕。
兩位成年人沒有否定高中生的天真想法,隻是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音駒今天的比賽怎麼樣?”
“順利進入第二輪了。”千繪理的表情不是很輕松,“但是烏野明天要和稻荷崎比賽啊……真讓人擔心。”
“稻荷崎?”
“那可是冠軍種子隊啊,超級難纏。”千繪理想了想,“研磨前輩應該會去觀戰,我大概也會一起去。”
“研磨前輩?”
“就是孤爪前輩,那個、布丁頭的前輩。”
萩原研二欣慰:“交到好朋友了啊千繪理。”
“嗯——算好朋友嗎?”有些苦惱地撓撓臉,“我和研磨前輩隻是偶爾會一起打遊戲的關系,在天台撞見吃午飯的對方時會坐在一起吃便當的程度。”她看向哥哥問:“這樣算好朋友嗎?”
松田陣平喝水差點嗆到:“這樣還不算嗎?”
“好朋友應該要更加密切才對吧。”千繪理伸着手指頭數,“至少要做到一起上下學、假期一起玩、幹壞事一起被罵、随時可以出入對方的家……”
萩原研二越聽越不對,他及時喊停:“等等,你這個标準是有參考對象嗎?”
千繪理眨眨眼看向他和松田。
很好,破案了,是按他和陣平的相處方式來制定的标準。萩原研二扶着額頭歎氣:“所以,灰羽君按照你的标準也不算好朋友嗎?”
“朋友和好朋友的區别大概就是列夫和野崎的區别吧。”畢竟野崎是真的和她一起被罵過。
“那真由和夢子呢?”
野崎真由,野崎梅太郎之弟。野崎夢子,野崎梅太郎之妹。這對兄妹和千繪理的關系也不錯。
“野崎的弟弟妹妹不就是我的弟弟妹妹——雖然想這麼說,但夢子當我妹妹可以,真由……果然還是算了吧。”千繪理面色凝重地開口,“我,果然做不到野崎那樣理解真由的想法。”
能夠看懂野崎真由發的短信内容“爸”是什麼意思嗎?千繪理不懂。但是野崎梅太郎能,而且能夠從這簡短的一個字中悟出真由在捉弄爸爸這麼一段複雜的信息。
“可能是隻有血脈相連的人才能理解真由吧。”千繪理歎氣,“但是我和哥哥之間好像也不能做到一個字就能讀懂對方的想法,難道是因為我們姓萩原嗎?還是說那是野崎家的秘術?”
萩原研二:“……我覺得隻是野崎他比較特别。”
吃了一頓美味的鳗魚飯,滿足回家。萩原研二拉着松田陣平說:“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後悔什麼?”
“大學不常回家。”萩原研二苦惱地看了眼千繪理的房間,“小學的時候我們還能帶着她一起,現在的高中生活好像也還不錯,但是初中三年完全不了解啊……”
“雖然她對‘好朋友’的定義嚴格,但是這不也沒妨礙到她高中交到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