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話時眼神淡然卻有種說不出的該死的魅力,尤其這會垂眸看向程念時,那張不得了的臉上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萬物。
程念莫名有種自己當下被控住的感覺。
倉皇回神過來,少女掐緊手心昂首挺胸說:“我這麼快上去他們也不會信,再說了不是有句話送佛送到西嗎?”
路燈昏暗的家屬院裡,站在老槐樹下的女人聞言嘴角似輕揚了下,轉瞬即逝。
她不再說什麼,擡腳向前走去。
程念索性繼續跟上。
偶有過路人經過都會忍不住往沈琂禾身上多打量幾眼,程念不得不在心底承認,眼前這個女人的确有着令人無法忽視的顔值和氣場。
直到快接近小區出口,她才見到那輛置于黑夜中卻無比惹眼的勞斯萊斯。
在車旁等候着的司機見狀第一時間恭敬地幫忙打開車門迎接,程念也決定不再上前,駐足朗聲道:“行了,那我就送到這了,再見。”說完不等對方回應便轉身往回走去。
此刻的家中,程永欽和池小梅一個收拾着客廳沈琂禾拿來的禮品,一個負責打掃衛生。
“這個茶葉可貴了,還有這進口水果,可花了不少錢。”池小梅蹙着眉頭研究着。
程永欽與她不在一個頻道,“才33歲就能将一手創辦的公司走到這個成就,還是年輕有為啊!”
“是啊!”池小梅轉頭對男人說:“其實沈小姐條件這麼好,人長得也不錯,未必不是我們念念的良配,要是這兩年裡她們能順利培養出感情,那就再好不過了。”
“念念那丫頭古靈精怪的,誰也猜不透。”程永欽背後吐槽。
“就咱院裡那胖菊姐,她兒子不是找了個美國媳婦拿了綠卡嘛,這家夥得瑟的,整日見了在我面前炫耀什麼美刀,什麼年薪。”池小梅頓了下忍不住又說,“要是念念最後跟沈小姐沒成的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條件這麼好的對象了。”
“條件固然重要,但也僅是錦上添花的作用,我倆這些年攢下的老本雖然不多,但就算女兒打光棍一輩子,咱也能養着她。”
池小梅聽不得這樣的大話,尤其是什麼打光棍一輩子,更加聽不得,敲打道:“咱可是有兩個女兒呢!”
“那也養得起!”男人昂首挺胸道。
“瞧把你能的。”池小梅無語搖頭,跟他聊不下去。
回去路上程念碰見了同住一個家屬院的發小宋萱,她媽也是首都大的教授,本人更是首都大漢語言文學系的學霸,程念自小學習就不如她。
“咦,萱萱,你這麼晚才回來。”程念上前拍了下戴着眼鏡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孩。
“今天在圖書館發現一本很有意思的書,不小心看入迷了。”
宋萱推了下鏡框,笑得很乖。
“你呀,下次别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多不安全呐。”程念說。
“沒事啦,過條馬路就到家了。”
宋萱說得沒錯,首都大東門出來,馬路對面就是他們家屬院小區。
“程霏姐……她回來了嗎?”戴着眼鏡的女孩裝作不經意詢問。
“你說她去南方出差啊,上周六就回來了,今天這會都還在公司加班呢,不是說外企都十分人性化的嗎?”
程念亦故作自然地回答,期間不禁偷瞄一眼身旁人的神情。
“程霏姐一直都是,十分努力的人。”
宋萱輕聲細說着,昏黃路燈下的臉龐爬上一抹不易被發現的紅。
“那倒是,她太拼了,否則也不可能和她同期進公司的人還拿2萬1的月薪,她已經拿3萬了。”
兩個同齡女孩肩并肩一路往回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聊着日常瑣事。
*
車子剛駛離大學路,沈琂禾的手機便收到好友來信。
[方茵:我下晚自習了,你那邊完事沒,老地方見。]
二十分鐘後,二人在位于興北區的某家清吧碰面。
慵懶的民謠小調淺奏着,前來躲避城市喧鬧的客人們或獨自在角落品酒,或三兩成伴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方茵輕搖着酒杯裡的淺金色液體,呷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神色,一邊自我批評道:“被我的學生們看到可不是好的榜樣。”
沈琂禾對此沒發表意見,隻是舉杯與其輕碰,算作寬慰與理解。
忽然想到什麼,方茵托着臉歪頭問:“程家不是有個老大隻比你小五歲嗎?”
沒等人回答,女人又抑制不住地笑出聲:“那個小姑娘比你小十五歲,都差不多可以叫你阿姨了,為什麼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