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晦澀月光下并不十分明朗的院子裡,明季的高聲呵斥打破了魑魅魍魉打算假裝寂靜的僞裝,緊接着就聽到院子裡有人壓着聲音下命令:“一個不留!”
瞬息之間,原本很輕的腳步聲變重,院子裡一下子就多了很多人聲,緊接着就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君柒微微瞪大眼,烏黑的眼珠子克制不住的收縮,一股熱氣從身體湧出直沖腦海,什麼恐懼害怕在這一瞬間統統遠去,甚至腦子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自己做出了反應,毫不猶豫的拎起了房門邊大半個人高的撐門棍。
周謹言一手按住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的君柒,一隻手伸長一拉一拽,從門邊書架的抽屜裡拎出一串手心大的小紙袋。
下一秒他們的房門被踹開,大概是被叫破的關系,外頭的人也不管他們有沒有真的被迷暈,直接就沖了進來,打算強殺了。
可惜沖進來的兩人不知道,房間裡的人也是早有準備,在房門被踹開的同時,兩個小紙包一前一後扔過去,兩個黑衣人下意識揮刀劈砍,結果就是石灰粉撲了滿臉。
“啊——”雙眼被灼燒的痛讓兩個黑衣賊人閉上眼睛一邊慘叫一邊往後退,慌亂中似乎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照着腦袋打】,緊接着他們的腦子就遭到了一記重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做得很好。”周謹言拉着君柒踩着地上兩個不知死活的黑衣人沖出房門,君柒的視線落在撐門棍上的血咽了咽口水,有些飄忽的應了一聲:“嗯。”
兩人身上還穿着素色的睡衣,披散着頭發,雙腳也都是光着的,但是這時候壓根沒覺得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踏進院子的那一刻,集中到了那些黑衣人和被圍攻的家裡人身上。
院子西廂房前,草兒抱着花兒縮在角落,前面站着舉着木盆的翠蘭嫂子和拿着竹枝大掃把的婆婆周元娘,七八個來個黑衣人提着刀兇神惡煞地攻擊站在最前面拿着刀劍的明季和肖玉書,還有兩個想要繞到後面攻擊,被婆婆拿大掃把直接抽飛了出去。
“言哥兒把堂屋的弓箭扔給我。”周元娘看到周謹言和君柒立刻招呼,“小七快過來,别被傷到了。”
“好。”周謹言将君柒往自家母親那邊一推,順勢側身避開砍過來的刀,甩手就是一把石灰粉,那人立刻後退捂眼睛,趁着機會又把手裡的紙包都扔了出去,不過這一回黑衣人們都知道那裡頭是石灰粉,所以沒人再去揮砍而是紛紛避開。
雖然沒有攻擊到黑衣人,但是也争取到一息時間讓周謹言突破包圍沖進了堂屋,下一秒弓箭和箭囊就分别從衆人的頭頂抛了過來。
周元娘握着手裡的大掃把在身前一掃,逼退黑衣人這才躍起伸手接住了弓箭和箭囊,就在這時一把刀從斜處插過來,周元娘在半空中擰身擡腳踹過去,打算踢掉插過來的大刀,不過有人比她更快,君柒已經先一步擡起手裡的撐門棍甩了過去。
那把刀的砍勢立刻被甩偏,揮刀的黑衣人虎口一麻,刀都差點脫手,下一秒又擡刀硬接周元娘的一腳,整個人往後踉跄好幾步才穩住,下一秒腦袋又被扔過來的木盆砸到,終于忍不住大聲咒罵:“這周家怎麼盡養母老虎!”
【嗡——】弓弦長鳴利箭激射,黑衣賊人就這樣眉心頂着長箭瞪着雙眼倒下了。
翠蘭嫂子木盆是扔出去了,人是砸到了,但吓也是吓得半死,聽到草兒喊她撿掃帚才回神手忙腳亂把大掃帚撿起來護在兩個女兒身前。
另外一邊的君柒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然後用力握了握棍子,目光盯着敢上來的黑衣人,來一個打一個,一寸長一寸強,比黑衣人手裡的大刀,君柒手裡的撐門棍的優勢可太明顯了。
周謹言沒有再出堂屋,而是在暗處配合着周元娘點殺黑衣人,母子倆配合默契,一個用箭一個用的是筷子粗細鐵針。
說來慚愧,周謹言重生回來的時間太短,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對于身體的鍛煉就疏忽了不少,如果不是因為常年練字手臂力量的底子不錯,便是他有前世的基礎,想要練到現在這樣也是極限了,更别說練到上一世飛針殺人的地步。
有了弓箭和飛針的加入,黑衣人變得束手束腳起來,很快就一個個倒地殒命,隻剩下那個下命令的黑衣人還獨自站立,但便是他也左手臂上下中了一劍一針,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殺的可能。
那黑衣人見情況不妙,心中也是驚駭非常,原本以為隻有明季和肖玉書點子硬,沒想到這周家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