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離開深潭好一會兒,不遠處的林子裡才有人影晃出來,并且越來越多,月光一照赫然發現就是幾日前離開的明季肖玉書等人,當然還有同行的周謹言和周元娘。
他們是入夜時分到達深潭附近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打算在進村子之前好好休整洗漱一番,免得吓到了村子裡的人,流出什麼奇怪的傳言就不好了。
在西南都指揮使率軍過來之前,明季這一行人還要堤防這邊的縣衙和千衛注意到他們,到時他們來個魚死網破,他們這群人可就危險了。
誰知道修整到半夜就察覺到有人過來,然後就親眼目睹了一場母親溺殺女兒的大戲。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吭聲,一是怕暴露身份,二來就是根本來不及。
他們前一秒還在想這母女倆半夜過來幹啥,結果下一秒就看到母親把女兒推進了深潭。
大家當時真的是被驚住了,這冬日裡潭水冰冷刺骨不說,冬衣吸了水更是厚重,被推下去的姑娘根本沒給他們回神的機會,就這麼一息時間都沒有劃拉了兩下沉了下去。
最先回過神的就是領頭的明季和肖玉書,但是想想那刺骨的水溫,那黝黑不見底的水深,再想想自家一群人跋山涉水趕路回來,半路還要打很多獵物圓謊,此刻都是精疲力盡的狀态,兩人誰都沒有吭聲。
就這樣安靜的等到朱氏離開,周謹言才開口告知兩人君儀和朱氏的情況。
衆人一愣,沒想到被溺殺的居然是周謹言的前未婚妻,現在還是他的嶽家親戚。
啊,這也太巧了!
“諸位煩請牢記,我們是天亮了才進了老君山,所以什麼都沒有看到。”聽完周謹言的話,明季微微擰了擰眉先是開口對自己人說話,也是間接表情自己的态度,再轉頭看向周家母子,看這母子倆的态度,“還請妹子和慎之不要見怪。”
明季知道若是真的下水救人,那麼他帶着這一群會水的兄弟們就是最佳人選。
他承認他的兄弟們水性确實不錯,但也沒有在當下這種情況下救人的道理,救人還是送死他還是分得清的。
至于大外甥那一群小年輕更提都不用提,他們這一群人本就是為了避嫌特意選出來的北方人,會水的屈指可數,一群旱鴨子救什麼人?
明季隻是怕周家母子會因為此事,對他們心有芥蒂,不過顯然他想多了,周家母子從來沒有慷别人之慨的習慣。
“明舅舅嚴重了,救人固然是品德高尚,但也要分情況,我等既無職責,也未擔因果,救是情分,不救也不過是本分,諸位無需困擾。”周謹言瞥見不少人臉上閃過不忍,反過來安撫衆人。
要是這事兒發生在其他季節,大家也還有力氣,那麼周謹言想,隻要是會水的肯定會下去撈一把,便是他也會毫不猶豫跳下去撈人。
但這個假設不存在,事實就是他們大部分人都累癱了,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下去救人,僅此而已。
不要讓自己的良心,為了不必要的責任而不安。
“慎之賢弟所言甚是,你們都是刑部和大理寺未來的棟梁,不應該被沒有必要的仁慈所裹挾。”肖玉書在京都的時候參與過的案件數以百計,看過的卷宗更是數不甚數,要是沒有時刻保持理智冷靜的本事,憑什麼二十五歲就能在這麼大的案子中帶頭?
就憑他師傅師兄?
開什麼玩笑?
當今陛下可不是什麼好心性的仁善君主。
“謹遵肖大人訓誡。”京都來的那一撥官員立刻拱手應答,而明季帶着一群人也紛紛點頭:他們家表公子是個人物!
水潭邊上的衆人慢慢安靜了下來,隻等着天亮時分動身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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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柒休息了一段時間後再動針線,就忍不住有些上頭了,不過幾天時間就把給君瑠的那套嫁衣上的主圖繡完了。
然後就把嫁衣打包送回了老君家,也把主圖之外的花枝,水紋這類這些交給了姐姐們。
君瑠拿到嫁衣當時眼睛就紅了,抱着君柒都不撒手,其他幾個姐姐也是羨慕極了,得到君柒的追加嫁衣的承諾後,很是熱鬧了一番。
君瑠也因為從大房那裡得到了額外的五十兩壓箱底,所以追加了二兩銀子的金線,挑了一個和嫁衣上一樣的花開富貴的圖案,當蓋頭圖案。
君柒自然是沒有問題,收了二兩銀子和四叔母方氏送的一疊糖糕回了周家。
出院子的時候,還從西廂的窗口看見了瞪自己的君儀。
君柒現在完全不想搭理君儀,直接無視走人。
回到家之後君柒就開始搞蓋頭,因為難度不一樣需要更加用心一些,耗的心神就多些,這樣一來第二天就起晚了,然後睜開眼卻發現枕邊躺着沉睡的周謹言。
君柒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還好自己攻擊性不強,不然一個不小心說不定能把人直接踹下床。
不過,這才幾天不見,周謹言好像都有黑眼圈了……
湊近看一看,君柒發現黑眼圈是真的有但不多,看着黑是因為睫毛太長投下來的陰影。
小說描寫照進現實了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