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柒把最後一點面湯都喝完才感覺自己的肚子被安撫好。
“謝謝秀嫂子。”君柒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碗筷遞出去,秀嫂子立刻接過還遞了一條手帕過來:“謝啥,應該的。那你先歇着,外頭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呢,我先把碗筷送回廚房,過會兒再來陪你。”
“秀嫂子你也去入席吧,我沒有關系的。”君柒擺了擺手,秀嫂子想到自己成婚那日,沒人的時候反而自在,于是猶豫了一下:“也是,你就嫁在自己村子裡,這裡裡外外的都是自家人,确實沒啥好怕的,那行,我也吃飯去了,你一個人也松快。”
“秀嫂子說的是。”君柒确實沒啥好緊張的,今日這花轎要是不特意繞着村子走,怕是不用一刻鐘就到地方了。
“七丫頭,不對,現在是言哥兒媳婦了,果真是乖巧可人。”秀嫂子端着碗筷一邊笑一邊開門出去,當然不忘了反手将房門關上了。
君柒确定房裡沒人了才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慢慢轉動脖子伸展手臂腰肢,好在平日裡繡花也是坐習慣了,不然換個人猛然被壓着坐上大半天,定然渾身僵硬麻木。
君柒在裡面慢悠悠的活動身體,外頭周謹言面帶微笑向賓客敬酒。
來吃席的大部分都是君氏族親,剩下的就是周謹言的恩師好友了。
縣城書院的山長也來了,坐在上首由村長陪着,另外君叔耀和君季祖也在這裡,他們哥倆是送嫁的,看到山長在這裡就直接過來陪坐了。
另外還有一桌全是周謹言在縣城裡交好的同窗,當然也有不請自來的,比如總在學院裡找周謹言麻煩的,今年新上任的縣令袁明義之子袁祿,就是周謹言猜想後來證實的上輩子毀他仕途的那個人。
“哎?”袁祿推了推身邊的人,“不是說周謹言原本的未婚妻嫌棄他斷了腿讓堂妹替嫁過來的嗎?”
“啊?”正在炫飯的同窗聞言愣了愣才點頭,“是啊,周兄的婚約很多人都知道,去年周兄中秀才的時候,未婚妻家的父兄都來祝賀的,喏,在主桌最後那兩位就是原本周兄未婚妻的的親哥哥,這兄弟倆今年剛考上秀才。”
袁祿觀察了一下老君家兄弟倆的表情,又看了看明顯神情愉悅的周謹言,目光略過周謹言的腿嗤笑了一聲:“這周謹言怎麼跟沒脾氣似的,媳婦被換了都不哼一聲,就認下了?還把這兄弟倆請上了主桌,往日裡怎麼沒看出來他這麼慫?”
袁祿的聲音并沒有特意拉高或放低,流水席熱鬧非常,隔着桌子說話可能聽不到,但一張桌子上還是能聽清對方說話的,于是他的話剛落一張桌子的人都安靜了一瞬,好幾個人甚至嗆到了。
“咳咳咳。”剛才被袁祿問話的書生立刻擡手示意袁祿,“袁兄怕是不知内情,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難道還有什麼說道不成?”袁祿原本摸下巴的手頓了頓。
本來他還想去探一探周謹言原來那位未婚妻,要是對方願意,他就把人收在身邊做個小妾,什麼時候辦個詩會文會,到時候請上周謹言,再讓人出來伺候着端個水倒個酒,那場面定然有趣極了。
“袁兄不知道,這新娘子家堂姐妹足足有七個,出身最好的自然就是周兄的前未婚妻,但要是撇開出身,那差距可就大了。”那同窗壓低聲音,“我姑就嫁在村裡,這老君家的七仙女她可都知道。按照我姑的說法,周兄這位新婦不論長相性情都甩那位大姑娘八條街,相貌咱們不好多說,但是人是出了名的明事理知進退,還有一手好繡技,周兄這親換的那真是……”不用說的太明白,懂的都懂。
“真的假的?”袁祿不信。
“估計是真的。”桌子上另外一位書生點頭,然後又有同桌的三個書生點頭。
“你們該不是糊弄我吧?”袁祿皺眉,他怎麼這麼不信呢,“人家姑娘家的事情,你們這麼清楚?”
“……不瞞袁兄,前年家裡請媒人上門過,被拒了。”那時候的他連童生都還不是,他姑風風火火上門,結果被人好聲好氣推了出來。
“那你們呢?”袁祿轉頭看另外四個。
“聽家裡提過一嘴。”家裡祖母一天天念叨十裡八鄉的姑娘,最想把老君村的金疙瘩抱回家。
“去年被拒了。”家裡老母還可惜好久。
“家裡本來準備過了年那什麼……”也是今年中的秀才,誰知道被周謹言捷足先登。
幾個書生面面相觑都有些無奈,但也說不出來啥,畢竟大家都是縣城附近的人家,都是讀書人,這門當戶對的人家就那麼些,人家媒婆互相之間都有互通,老君家算是鄉下讀書人家中的大戶了,還有七個待嫁的女兒,自然而然就被幾位媒婆放在最上頭。
而君柒這個會賺錢的金疙瘩,條件差不多的誰不想抱回家?
袁祿:……感情周謹言這腿斷的還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