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輪到他送禮,他送出的禮物,一定要比江宸送的更貴、更讓白念棠喜歡。
而現在,白念棠居然都不願意收下他精心挑選的禮物。
這是不是說明——他在白念棠心中,其實根本比不上他哥?
江勖這樣想着,有陰森的火氣從骨頭深處往上竄。
白念棠感覺腕骨被江勖拽得生疼:“我說了,這太貴重了,我回去怎麼對我爸媽解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江勖見白念棠一副很想和自己撇清關系的模樣,怒火一縷縷地往腦子裡燒。
他臉上的笑意斂去了,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别誤會,我不是喜歡你,或者想要追求你,才送你這輛車的。”
江勖松開手,又把雙手插入兜裡,冷酷道:“合同裡寫了,我提供的财物,是作為你幫我治病的報酬。”
白念棠揉了揉被攥得通紅的手腕:“謝謝你,但是我不要。”
江勖聳肩:“車主已經寫了你的名字,保險也寫的你的名字,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它就是你的。”
白念棠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你拿我的身份證去買車——”
江勖理直氣壯道:“我知道直接問你要身份證,你肯定不會給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超過白念棠的認知範圍,他疑惑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勖慢悠悠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因為你喜歡才送你車。而是我覺得治好我的病,付出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
換言之,江勖花這筆錢,不是因為看得起白念棠,而是因為太看得起他自己。
他為了自己的人身健康,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讓白念棠心甘情願為他治病。
白念棠電光火石間就理解了江勖的言外之意:“那你不如直接轉賬給我。”
江勖微笑道:“轉給你,你也不會收的吧。”
白念棠無言以對。
他心想:你都沒給我轉,怎麼知道我不收。
但是白念棠确實有很大概率不會收江勖的錢。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或者自習室,自己的生活費都花不完,更懶得花别人的錢。
之前江宸給他轉賬,都被他轉回了相同的數目。
衆目睽睽下,白念棠接過手捧花和車鑰匙,聽了一圈銷售的講解後,吃完了那個小蛋糕。
他覺得十分魔幻,還有些尴尬和不安,并沒有電視機劇裡演的那樣雀躍和興奮。
江勖的理由并不能完全說服他。
但是江勖是一個一時興起就要堅持到底的人,白念棠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他對着幹,便配合着演起戲來。
辦好交接,挂上臨時車牌,江勖讓白念棠開着這輛邁巴赫回家。
白念棠不願意,江勖又不開心了:“你是不是嫌棄這輛車。”
白念棠無力道:“我該怎麼跟我父母解釋。”
江勖拽着白念棠上了車:“不論如何,這是你的車。把你的奔馳車鑰匙給我。”
白念棠把鑰匙遞給他,江勖交給保镖,叫保镖把車開走了。
白念棠:……
白念棠已經無力吐槽,他側過頭看江勖:“你知不知道紅玫瑰的花語——”
江勖坐在副駕駛,玩手裡的打火機:“我知道,但是你不要多想,我選這個話隻是因為它足夠豔麗、足夠好看,這樣華麗的花才配得上這輛車。”
他看了眼白念棠,白念棠也在看他,目光沉靜,雙瞳像是水洗過的鑽石,閃着細碎的、璀璨的光,清幽靜谧。
兩人對視了幾秒,江勖移開視線,按下打火機,盯着火光,漫不經心地回答:“雖然有人誤會了我麼你的關系,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我送你這輛車,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或者我想追你——”
“而是因為我不想虧欠你。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你去以前是個beta,現在是個omega,我不想落人口舌。”
白念棠靜靜地聽完江勖的陳述,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
江勖就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不屑一顧道:“就這些還沒有到占我的便宜的地步。”
白念棠想起方才銷售看他時暧昧又豔羨的目光,即便江勖強調過很多次他不喜歡自己,但是白念棠覺得自己依舊有義務再次确認一遍。
白念棠喝了一口水,沉思了一會兒,又擡頭問江勖:“所以——我們現在究竟是什麼關系?”
江勖的呼吸頓了一會兒,他眉頭鎖着,似乎在思考。
白念棠等了大概半分鐘,江勖從鼻腔中呼出一口悠長的氣。
“交易關系,或者說,醫患關系。”
江勖側過頭看白念棠,神色十分認真專注,他指了指他自己,“我是患者,”又指了指白念棠,“你是醫生。”
“我是病症,那麼你就是解藥。”江勖下了定論。
白念棠揉了揉眉心。
他感到那根風筝線越發脆弱不堪了,他不知道自己将會飄向何方。
白念棠揉了揉眉心,留下一道醒目的紅痕。
他回答道:“好,我明白了。”
江勖滿意地笑了,手指不住地點着車扶手,很開心的樣子。
白念棠覺得江勖——這位“前男友的弟弟”——的性格越發古怪了。
也不知道他在高興個什麼。
白念棠握着邁巴赫的方向盤,他開得很穩當,在路上不急不躁,完全沒有路怒症,車速也不快,不過十分鐘,就到了家。
江勖也不說話,就一直哼他的小曲。
白念棠渾身不自在,十分尴尬,他迫不及待想要趕緊下車。
就在車門打開的前一瞬間,江勖拉住了白念棠的手臂。
江勖把打火機收回口袋,目光掃過白念棠的後頸:“你給我的信息素太少了,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