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蘊露出燦爛笑容，根本不在意在場的旁人，拉珠珠過來坐下：“還好你沒走，不然這口氣我可要生生憋死了！剛好幫我個忙！”

珠珠才知道，楊蓮華還得罪過蕭蘊。

對于楊蓮華，珠珠認為錢已經要回來也算出了口氣，不算吃虧，蕭蘊卻不這麼認為，此前也見識過，知道此人很屬意陸狸，對于陸狸身邊親近的人，定然不可能輕易作罷。

而且那夜的歹徒口中所說的“人”，最有可能的也是她。

珠珠仔細想了一遍，目前為止得罪過的人的确隻有楊蓮華，但她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那便找證據！”蕭蘊頗有些成竹在胸，“本公主最擅長制造證據！隻是需要陸将軍幫個小忙！”

陸狸知道她在想什麼，丢給她一個“想死試試”的眼神，蕭蘊隻當看不見。

坐馬車上街鬧事。公主府的新馬車鑲金飾銀，叮叮當啷太過喧嘩，蕭蘊還是選了陸狸的馬車。坐在車裡，珠珠糾結再三，跟蕭蘊說出一句話。

“對不起。”

蕭蘊笑了笑，手撫過窗口的雕花木格，從窗口看見遠處一輛車迎面駛來，正是楊家的車。

“對不起什麼？”她問，“你是搶了崔寒煙？還是搶了陸狸？”

珠珠啞了，這兩個人，不管願不願意，能不能，她一個也沒搶到。

“我……”她道，“我不想讓公主誤會。”

“我沒有誤會。”蕭蘊淡然，“我知道，他喜歡你，你不喜歡他。”

珠珠連忙擺手：“沒有！”

“你喜歡他？”蕭蘊挑眉。

“……”珠珠噎了一瞬，“當然沒……沒有！”

“那便沒有什麼了。”蕭蘊輕吐出一口氣，“你看不上他！”

“不是！”珠珠努力辯解，“崔驸馬出身高貴，溫文爾雅，武藝高強，人又有家國大志，對公主一心一意，自然是極好的，世間少有！”瞥見蕭蘊似笑又非笑的眼神，才發現自己渾然不覺間跳進她的陷阱。

“不，不是……”珠珠頓時無措，害怕公主會真的誤會她有想法，拼命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蘊繼續：“他跟陸狸，你想要哪個？”

“……”

“還是陸狸吧！畢竟崔寒煙已經有主了，他配不得你！”

撞進蕭蘊促狹的眼裡，珠珠想哭：“不是……”

“好，不是不是……”

馬車猛地撞了一下，劇烈颠簸，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聽到一道聲音，噩夢一般，尖銳又熟悉。蕭蘊從車裡出來，正面對上楊蓮華。

“公主殿下。”楊蓮華臉漫上笑意，“今日倒是巧合！”

“那倒也不是。”蕭蘊說，身後馬車裡又鑽出來一個人，楊蓮華愣在當場，“你？”

蕭蘊沒有表情，往前一步：“她怎麼了？她是本宮的好友，也是本宮選定的小舅母，陸狸将軍親自點頭肯定過的，楊姑娘有意見？”

楊蓮華半天說不出話來。

“本宮聽說了一事，前幾日楊姑娘帶人去砸了聞香齋的鋪子？”

楊蓮華身後下人忙說：“已經賠償過了！”

蕭蘊懶洋洋掃了一眼，并不搭理，倒是珠珠，此時有了人撐腰，也跟着有了底氣，狐假虎威說：“放肆，公主殿下說話豈是你能随意插話的？”

楊蓮華回頭，自家人已經不得不偃旗息鼓不敢再說，眼神變得犀利。忽然聽到一聲脆響，原來是蕭蘊扇了她一巴掌。

“管好你的人。”公主說。

她當街打人一臉猖狂，被打的人還沒處申冤。

楊蓮華捂住火辣辣的臉愣愣地聽着蕭蘊說話：“楊姑娘是不是忘了，您還欠了納蘭姑娘一句話？今日恰巧遇上，不如說出來吧！”

再看回納蘭珠，已是惹不起的樣子，再惱恨，也隻能咬牙道出一句“對不起”。

蕭蘊說：“楊姑娘仰慕陸狸将軍，本宮沒有意見，隻是如今陸将軍已經有了主，再糾纏于彼此實在不太合适，若不嫌棄，本宮願意與楊姑娘做個朋友，往後也可相親。”

楊蓮華不情願，又不得不妥協。

公主都開口了，她一個區區官員之女，哪裡有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