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居住的院落,是獨棟小院,環境很是僻靜。
蕭蘊不得不感慨,此人是真有錢到沒人性,她都舍不得走一處買一棟房子,戚鐮說,是為了讓她安心,但也因此,他更能看住她,她時刻在他眼皮子底下,連個外人都碰不到。都是假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吃過晚飯,蕭蘊在桌前坐着,托着腦袋畫貓,畫着畫着就控制不住想哭,悶悶地趴在桌上,好想陸狸,他現在知道那是個假的嗎?
阿狸哥哥,我在這裡,你今夜能夢到我嗎?
至于崔寒煙……距離婚禮已經過去七八天了,他是不是跟那個假公主正琴瑟和諧?算了,他什麼也不知道,不知者無罪,不然她又能怎麼辦?
正想給貓畫上眼睛,有人推門進來,是平日裡伺候她的下人,戚鐮特意安排的,一路跟着到此,蕭蘊不想禍及無辜,對她也算和氣。
“公主殿下,天涼了,這裡是廚上特意準備的老母雞熬出的雞湯,撇去了油,清淡口的,公主嘗嘗,暖暖胃吧!”
平日裡過了時辰就不想吃東西,出于禮貌蕭蘊還是端起碗,喝了兩口放下:“放這兒,出去吧!”
“奴婢去燒水,伺候公主沐浴休息。”
人走了,蕭蘊盯着她把門關好,又歎了一口氣,抓起筆給貓點上一雙大眼睛,仿佛看到有一個無比熟悉的人透着紙張朝她看過來,一雙溫潤深情的眼瞳閃着薄光,熟悉的氣息撲面。
靜靜默了一會兒,抹抹濕哒哒的眼睛,門外有人在叫,洗澡水已經備好了。蕭蘊過來開門準備去沐浴,打開門卻看見戚鐮正站在門外。
“我想跟你聊聊。”他往前一步,跨進房門。
這裡是她的住處,就這麼被闖進來,蕭蘊渾身不自在想攆他出去,但又想到其實也不算自己的地方,後退開回到桌邊,“說吧!”
“你在騙我。”他道。
蕭蘊驚訝擡頭,随即緩緩露出一抹從容的笑:“當然我在騙你,因為我不會跟你回去!”
“由得你嗎?”戚鐮目露兇光,又被笑意遮擋住,“公主别忘了,你在我手裡,現在你為魚肉,我想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為什麼由不得?”她也不急,把桌子上的畫紙整理整齊,雙手一攤,對着他的虛僞,滿臉皆是清純,“戚公子,你知道一個醫者,尤其是毒醫,千萬不能惹嗎?知道我的這雙手上沾有什麼嗎?你眼裡的尋常青草,在我手裡,皆是劇毒,所以你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本公主仁慈!”
戚鐮被釘在原地,着實沒有想到,她居然就這麼将了他一軍,隻不過,如此可更有意思了。
她一次次颠覆了他的看法,原本以為隻是個徒有其名的黃毛小丫頭,仗着權勢橫行霸道,不必多在意,此刻卻生出了征服之心。
這個驕橫的,自稱絕世毒醫的少女,他想看看究竟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嘴角露出頗有趣味的笑,他道:“鶴頂紅還是孔雀膽,不妨一試!”大步過來,眼神中浸滿赤裸的征服欲,将她抱起。
蕭蘊反抗不及,被打橫抱起來。
卻在下一刻手指輕輕一動,把一顆早已藏在指縫間的藥丸塞進戚鐮嘴裡,他措不及防,藥已經滑下喉嚨。
“斷腸草。”她說,“放我下來,我給你解,否則你就等着腸穿肚爛吧!”
“斷腸草,據說無解!”戚鐮根本不在意,“若是能跟公主死在一起,此生也是無憾!”過來把她放在床榻之間,欺身而上。
比起他壓下來的龐大身軀,蕭蘊簡直像隻小貓,被密密實實遮住光,她這才感覺到害怕,面對這種不要命不要臉的人,終歸還是太過心軟,沒有給他吃真正的斷腸草。
那隻是眩暈草搓的丸子,好在關鍵時刻給自己生路。
“你……”她急忙逃開,“我才十五歲,我還是個小孩子,我都還沒長大,沒意思,你肯定不會喜歡我的,你還是去找别人吧!!”
陸狸總說她是個小屁孩,崔寒煙一直以來也說她還小,所以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小,可直到此刻才發覺,隻有在乎的人才會覺得她小舍不得,壞人根本不會因此停下。
被戚鐮抓住雙腿毫不留情地拖回來,他就像一座山,就算是吃了她制的藥,已開始發作,也能輕松治住她!
她力氣太小,根本鬥不過!
“走開!”蕭蘊用力地亂蹬想把他踹開,驚恐發現腿上沒有力氣,直發軟,周身開始虛浮,一種莫名的焦躁從腹内蔓延,那種感覺讓她渾身不正常地發熱。
是方才喝的湯!湯裡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