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當他閉上眼睛，仍能清晰看見紅頭罩頭盔下那雙燃燒着怒火與悲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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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合理】芭芭拉突然拍了下桌子，把迪克吓了一跳【就算時間線有偏差，傑森的存在軌迹應該...】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屏幕突然跳出一個紅色警告框。

『訪問受限：S級加密文件』

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迪克湊近屏幕，看着那個熟悉的加密協議——那是蝙蝠電腦獨有的防火牆标志。

【布魯斯...】他喃喃道，心髒突然跳得很快。

芭芭拉的手指懸在鍵盤上，猶豫了一秒，最終沒有強行突破。

她了解蝙蝠俠的作風——如果他把什麼信息鎖起來，那一定有其原因。

【犯罪巷】迪克突然說，聲音裡帶着某種決心，【如果數據庫裡沒有......那我們就用最原始的方法。】

芭芭拉轉頭看他，發現男孩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堅定。

【好】她幹脆地合上電腦【但這次我們按規矩來——】

她從抽屜裡拿出兩個通訊耳麥，把較小的那個遞給迪克【實時定位，每十分鐘一次安全信号。如果遇到任何情況...】

【立刻呼叫蝙蝠俠】迪克乖乖接話，卻在背後偷偷糾纏了手指。

芭芭拉眯起眼睛，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小家夥】

她站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帶兜帽的深色外套扔給他【至少把制服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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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巷的暮色像融化的瀝青，黏稠地裹住迪克的腳步聲。他僞裝成普通流浪少年，衛衣兜帽下卻藏着微型探測器。

轉角處的塗鴉牆噴着褪色的蝙蝠圖案，下面歪歪扭扭寫着【蝙蝠見鬼去】——字迹太高，不像是孩子能夠到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抹紅色掠過視野。

那是個最多六歲的男孩，火焰般的紅發在夕陽下燃燒，藍眼睛亮得像打磨過的琉璃。三個大孩子追着他喊：【怪胎】

領頭男孩搶過那個孩子懷裡的《小王子》，【看童話的軟蛋！】

迪克肌肉繃緊準備躍下，卻見他突然笑了。六歲的孩子像隻亮出乳牙的幼狼，猛地撲上去咬住對方手腕，在慘叫中奪回書本。

迪克看向傑森的藍眼睛——如此相似的眼神，卻又如此不同。這個孩子眼裡沒有平行世界那種被苦難磨砺出的鋒利，卻有種更原始的東西在燃燒，像未成形的火焰。

他悄悄跟上，看見紅發男孩鑽進一棟翻新公寓。

透過窗戶，迪克看見客廳書架上整齊排列的童話書，小桌上擺着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旁邊攤開的作業本上，鉛筆字迹工整得不像六歲孩子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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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莎·韋恩兒童之家」的銘牌在門口反光，轉角陰影裡，迪克瞥見某個熟悉的黑影一閃而過。

蝙蝠镖的銀光在牆縫間隐約閃爍，随時準備出擊卻又克制着。就像上周夜巡時，布魯斯“恰好”路過這棟公寓卻不肯進去的模樣。

夜巡時分，迪克在滴水獸上堵住了蝙蝠俠。

黑暗騎士像尊雕塑般立在對面樓頂，披風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手中平闆上顯示着公寓内部的監控畫面——小傑森正趴在床上讀《彼得潘》，床頭的智能夜燈投射出蝙蝠形狀的光斑。

【你不打算帶他回去】迪克從陰影中走出，這不是疑問句。

蝙蝠俠的喉結動了動【瑪莎基金會給他匹配了哥譚最好的寄養家庭】變聲器都壓不住聲音裡的沙啞【凱瑟琳·托德的遠房表親，沒有犯罪記錄。】

這個傑森會為《彼得潘》笑出聲，會在作業本畫歪歪扭扭的蝙蝠，會擁有平行宇宙那個傑森從未得到的平凡童年。沒有犯罪巷的傷痕，沒有撬棍下的慘叫，隻有被精心保護的、普通孩子的未來。

迪克望向那個快樂翻書的紅發男孩。燈光在那頭火焰般的頭發上跳躍，卻照不清他深海般的藍眼睛深處某種倔強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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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迪克直接說，看着布魯斯披風上的露水【那個紅發的小子，早就猜到自己被誰保護着。】

布魯斯的下颌線繃緊，夜風吹過他的披風，帶起一絲微涼。監控畫面裡，男孩正踮腳把一朵野花放在窗台——那是哥譚罕見的藍鈴花，隻在韋恩島上的後山裡生長。

雨突然下了起來。迪克想起平行宇宙那個染血的羅賓制服，又想起剛才看見的——小傑森偷偷把一塊火腿分給街角的流浪貓。

【有些鳥籠】迪克輕聲說【關不住天生要飛向風暴的鷹隼】

仿佛回應這句話，警報突然響起。監控顯示小傑森正爬向公寓天台，紅發在夜風中像面旗幟。

他手裡攥着那枚自制羅賓徽章，而五條街外，企鵝人的卡車正駛向犯罪巷。

迪克看向滴水獸上那個沉默的黑影。蝙蝠俠的披風在雨中紋絲不動，但面罩下的呼吸頻率，分明亂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