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王磊的存在,她們臉上神色變了又變,梁竹小聲道:“臉都要僵硬了。”
話剛落下,王磊笑意走了回來。梁竹剛松開的肌肉,被她快速堆上去。
而後,大家噤了聲。
因為王磊不是獨自一人回來,帶了沈哲和…
言靖。
易隐一頓,還真是想到什麼來什麼。
位置是半開式的包廂,王磊找了服務員,然後她們搬到二樓的包廂。
雖然都不知道王磊如何說服沈哲一起聚餐,可《尚利》和沈哲有過交集,所以不用特意介紹,自然而然聯絡起來。
等沈哲和王磊入座,其他人果斷選擇剩餘空位,沒人願意在言靖旁邊。
他帶着鋒銳的眉眼,沒有笑容,全程沉着臉,看着就是不好惹的樣子。
所以易隐被迫和言靖在一塊。
大抵是有些時日沒有相處,她們又恢複了陌生人狀态,這會兒,叫多尴尬就多尴尬。
菜品也被服務員上齊。
有王磊的帶動下,氣氛逐漸活躍。
易隐精神放松了些,不經意瞄了言靖。
他頭發似乎長了不少。
言靖側過頭,神情雖很淡,可樣子帶着審視姿态,仿佛是在說: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易隐嘴唇抿直,僵硬無力轉移視線,
繼續拿着勺子解決茶泡飯,随後找了借口去衛生間。
易隐打開水龍頭,讓水流沖着,到底是一個屋檐下的,她沒有打算和言靖裝成陌生人。
可她想找個理由脫離聚餐,她不想成為八卦中心。
補了口紅,易隐走出衛生間,正巧偶遇了言靖。
易隐身型定住,倆人四目相視。
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幹巴巴地站着。
空中飄蕩着莫名尴尬。
易隐想到了言靖曾說的那四字,她有模有樣學起:“好久不見。”
言靖垂下眸子,揚起嘴角,直白道:“沒多久。”
“……”
“不至于。”
?
易隐眨眼,是在說:不至于這麼快就想他?還是說沒見到他就度日如年?
“想見我,可以發信息。”言靖“體貼”又“周到”地補充說明。
“……”易隐笑了笑,有了幾分距離感,“我沒有想見你的想法,并且是單純的作為一個室友而禮貌招呼。”
禮貌倆字說得格外重,也在明示她的每個字、每個語氣都在說:我對你隻有室友之情,無論是你還是别人,我都這樣。
默了兩秒。
言靖上下打量她:“是嗎?”
“當然。”
“成。”言靖語氣妥協似的。
回到包廂,易隐給自己杯中倒上酒,王磊眼尖,仿若知道易隐下一秒要說什麼,他搶一步采取迂回戰術:“來來來,咱們都敬沈老師一杯。”
杯沒被舉起來。
言靖懶散靠在門邊,單手插兜,漫不經心地喊:“沈哲。”
大夥兒順視望去。
面對所有人的目光,言靖沒什麼情緒波動,氣定神閑的,好似都沒把她們放在眼裡,隻說:“走了。”
沒什麼理由作為借口,就直接讓人走。
其他人不知道言靖是什麼身份,王磊見人識廣,他笑道:“沈老師有事先去忙,正好咱們也該結束了。”
沒了沈哲,飯也吃得差不多,王磊象征說了官方語言,才放人出來。
易隐來到路邊,滑開手機刹那。
一聲喇叭聲響起。
車窗落下,戴着口罩的沈哲靠在窗邊:“易老師,送你一程。”
緊接着,後座的窗口也下降。
言靖掀開眼簾,悠悠道:“一起。”
然後,車門被打開。
言靖和沈哲比她們先離開的,所以是特意在邊上等了她?
易隐想了想,不想拂了别人好意,她還是上了車。
沈哲望着後視鏡:“你倆同居了?”
嚯!
這話怎麼聽怎麼暧昧,她偏頭看向言靖,他沒什麼反應,沒骨頭似的躺着。
易隐解釋道:“我們合租。”
同居和暧昧一詞意義不一樣,至少在她看來。
“合租啊!”沈哲語調若有深意一笑,“啧啧啧,言靖竟然會合租。”
言靖擡眼,目光對着後視鏡:“啰嗦。”
沈哲啧了聲,沒好氣道:“成了司機還被嫌。”
路程不遠。
到了小區門口,易隐說:“謝謝沈老師,路上慢點開車。”
“客氣,”沈哲睨眼言靖,怪氣道,“比某人有良心。”
她們進入小區,言靖雙手插兜,一言不發地跟在易隐背後。
倒有些像公主和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