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靖也沒戴圍裙,穿着黑色的短袖站在竈台邊,臉上沒帶任何表情,腦袋垂着,整個人漫不經心的。
他用一邊竈台燒水後就走到冰箱前。
易隐不太好意思讓言靖一人負責,而且看他樣子,不單單就隻是水煮面:“我來打下手。”
言靖擡眼:“怕我下毒?”
“……”
這張嘴能不能好好說話啊?光有臉有什麼用!易隐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放心,我是守法公民。”言靖嚣張地說,“你很影響我操作。”
“……”
易隐在廚房門口守着,眼神死死盯住言靖,不敢錯過他的任何舉動。
言靖瞟她一眼,然後朝她靠近,易隐以為她不想自己守在這裡,可她真不放心,已經在心裡準備好台詞。
言靖隻将玻璃門給拉出來,倒也沒有繼續趕人。
他從冰箱拿出僅有的菜。
大多都是邬彤彤留下來的,除了冰凍裡的一層放了她的冰塊,其餘屬于她就沒有了。
但…那蝦什麼時候出現的?
易隐記得冰箱裡就幾樣素菜。
言靖大早趕去買的?
他還真會下廚。
易隐便走開廚房。
過不了多久,言靖端來一碗面在餐桌上,香味十足,飄到遠在客廳的易隐鼻邊。
原本不是很餓的她,肚子忽然震動了下,易隐尴尬地摸了胃部。
剛剛還質疑人家廚藝,這會兒打臉了。
易隐想去廚房端面,被言靖驅趕:“桌上。”
随後言靖将第二份面條端來,易隐拿起筷子,沒見到他坐下,易隐又将筷給擺在碗邊。
聽到碗和筷子的撞碰,言靖回頭:“不喜歡?”
“我等你啊。”
言靖眉梢一揚,悠悠道:“知道了。”
過後,言靖端出切好的水果,擺得整整齊齊。
易隐擡眼:“你還挺精緻的。”
“吃飯。”
易隐把菜弄到一旁,面也不少,她看了眼言靖,面條的确快沒了,她沒有哄騙言靖。
可她碗裡的不像是平分出來的,三分之二都在她碗裡了吧。
易隐沒忍住問:“你能吃飽嗎?”
“我吃過早餐。”
餐桌上隻有輕微的咀嚼聲,宛如正演繹着食不言,寝不語①的。
“今天可能會很晚回來。”
“嗯?”
言靖:“過了十點半,直接反鎖。”
“那你怎麼進來?”易隐脫口而出,她沒有反鎖的行為,再加上前室友有時加班到很晚,她也習慣了。而且這個小區安保工作還是能讓人放心的。
“不回。”
易隐哦了聲,今天是休息日,酒館客人多,身為老闆的他,自然不會放過上門的生意。
她看着自己快見底的碗,然後瞟了眼言靖那兒還有一大半。
……
她尋思她吃飯夠慢了,言靖比她還要慢。
本來說:他下廚,她就善後。
言靖仿佛讀出易隐心中所想,閑閑道:“有洗碗機,待會兒我自己收。”
言少爺真不會委屈自己,連洗碗機都準備好了。易隐莫名有一種跟着言靖混,她的生活水平一起被提高不少。
“你買了什麼,給我一個清單,我發錢給你。”
言靖敷衍道:“再說。”
正好易隐鈴聲響起。
一串陌生數字。
但都爛在易隐心窩,易隐眼皮動了動,她按了一下側邊鍵,讓鈴聲關閉,等它自動挂機。
對方锲而不舍繼續打了兩三遍,易隐拿起手機回到卧室,才接過對方電話。
“小隐。”
姚女士的嗓音自帶着溫柔,如沐春風似的。
“嗯。”
“下個月就是中秋了,你要不要回餘市和媽媽一起過?”
易隐淡道:“不了,我挺忙的。”
聽到易隐的拒絕,姚女士沉默無言,好像是知道易隐的借口,易隐也明白姚女士知道這是她拒絕的理由,但她也吭聲。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說得太清楚。
最後姚女士歎道:“你不想來媽媽這兒也行,不然就去你爸爸那兒。”
“我說了我挺忙的,我哪兒都不去。”
易隐語氣不知不覺帶了一絲不耐和攻擊,她啧了聲,又改回平淡語氣,“媽,我真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
“我就想見見你,你去京上後,都快五年沒回家。”姚女士聲調放軟了不少,聽着像受到委屈的樣子,“我去京上見你,你也總是沒時間。”
易隐眼睫下垂:“我是挺忙的,有時間我再去找你吧。”
“不然你就回到餘市,去你爸爸公司上班,在自己家公司,你也不受委屈,還…”
易隐打斷了姚女士的話:“媽,還有事嗎?”
“小隐,他到底也是你爸爸,總不能被…”
“沒事,我就挂了。”
也沒等姚女士反應來,易隐便直接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