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隐到家的時候,已接近晚上十點,她的作息很規律,十一點前就睡着,可這會兒的她有點小興奮。
她躺在床上,一層薄薄毯子覆蓋着,懷中還有一個玩偶,側躺的姿勢玩着手機,滑開了譚文發來的消息。
譚文:【八卦!八卦!】
易隐:【挺開心的。】
譚文:【哦豁。】
譚文:【是老友相聚開心,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還是……嘿嘿?】
易隐盯着屏幕發呆。
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
那兒會,她學的是舞蹈,所以高三要去集訓,雖然都在餘市,可距離較遠。
一中到她集訓的地方單程就需要一個小時。
言靖不嫌麻煩,隔三岔五就來找她。
也是那一天,她們最後一面。
那天是周五,言靖放學就趕來。
太陽明媚,不曬很溫暖,日曆上說:适合出行。
她說:“言靖,你别來找我了。”
“怎麼了?”言靖高易隐一個個頭,便彎着身子,與她平視,知道她狀态不對,言靖放柔了聲,“誰欺負你了?”
易隐蹙起眉頭,想說什麼又被她吞了回去,她背過身頻繁眨了幾下眼,深吸一口氣:“沒人欺負我,總之你别來找我,我們就這樣了吧。”
“易隐,”言靖站直了身,難得用狠厲的語調說話,“有什麼事告訴我啊。”
她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也不記得當時怎麼回到宿舍的。
她隻記得。
記得,言靖咬牙切齒道:“行。”
現在易隐想到她們重逢的第一天,言靖裝不認識她,很是正常,她十分能理解。
情窦初開的年紀,被她一一給熄滅,少年的傲氣,也被她毀掉。
所以,隻能是老友重逢,不會有多餘情況。
日子正常過着,從上次一頓飯後,易隐和言靖沒有交流。
也許是沒有什麼理由去交流。
她也陷入工作狀态之中,期間還不斷找房子。
好地段太搶手,幾乎是易隐知道房源消息之後,下一秒就被人租走。
倒是有三居室以上的戶型,可她覺得人多,畢竟,經曆過邬彤彤事之後,很難再去多接受一個人,挺難磨合。
眼看着時間就要到月底,易隐開始煩躁。
譚文:【實在不行,就去住我郊區的房子吧,遠是遠了點,應急嘛,還有充裕時間找房,不然到時候重新找房,搬家挺麻煩的。】
易隐:【去你那兒住,不就等于告訴譚叔叔,我回到餘市了?】
譚文:【這倒也是,我沒想過這一點。】
易隐:【要是找不到,我暫時住酒店吧。】
譚文:【要不是我媽不讓我出來住,我就和你同居,也不至于弄成這樣。】
易隐:【阿姨舍不得你啊。】
又在尾處加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包。
等易隐從衛生間出來,梁竹正好找她:“小隐,沈哲到了,主編叫你過去。”
“好。”
易隐來到攝影棚,棚子已搭好,以紅色為主題背景來展現出電影造勢效果。
沈哲便是主題人物。
童星出道,十歲開始踏入電影領域,成年後的第一部一番電影作品大爆,更加讓他事業蒸蒸日上。
但他很少在大衆視野露面,連電視劇都能闆着手指頭數,更别說是綜藝。
可偏偏,他的影迷不少,每當他的作品出現,幾乎都會增多。
就連譚文也是沈哲影迷,曾經有一次,他的作品《望京》上映,易隐就被譚文帶到電影院,連看幾場。
說誇張一點,隻要是個人物出場,易隐就能将台詞說出口!
“易隐,”主編向她招手,等易走到邊上,她向沈哲介紹,說,“沈老師,這位是負責給你拍攝的易隐。”
沈哲眉骨柔和,眸中笑意盈盈的,比熒幕上的更加平易近人,他眉頭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又閃過一絲兒戲谑,随後伸出手:“你好,易老師。”
娛樂圈的老師稱謂已成為行業習慣,見人稱呼一聲老師,對上不失禮數,對下也算自謙。
易隐也作出了回應,與他握手交談。
她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沈哲,不是電影院的那種。
挺熟悉的。
沈哲已坐在化妝台前完成最後一道工序。
易隐拿起攝像機,走到光線處試了試鏡頭,大概調整了參數。
沈哲走到了固定位置,商業化笑容立刻浮現:“易老師,開始吧。”
沈哲的黑色西裝,與紅色形成強烈對比,但又十分融合。
POSS随意切換,易隐很快就得滿意的成果。
她放大攝像機,這會兒主要是拍沈哲臉龐。
标準的五官比例,不愧是鏡頭的寵兒。
花了兩個小時結束了室内拍攝,休息半個小,她們便轉移室内。
易隐放下攝像機,她速度很快地走到辦公桌,打開了抽屜,然後拿出一張海報,就急忙忙到沈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