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惡魔的承諾

“西裡爾斯。”

一個聲音喊着他的名字。

“！！！”

西裡爾斯猛然掀起被子，看到人的那一刻，他又驚又喜，“這，這個咒語是真的，我以為我記錯了呢……”

賽赫特沉默了，他還覺得奇怪，到底是誰在召喚他，結果是……他是應該生氣嗎？可是看到少年見到他那喜悅的樣子，又氣不起來了。

“是我召喚你來的，賽赫特。”不知道為什麼，西裡爾斯又扭捏起來了。“因為我很想你。”

賽赫特歎了一口氣：“沒事我就先走了。”

“别走，别走，我有事要找你啊。”見賽赫特轉身就想走，西裡爾斯趕緊攔着他。

“行。”賽赫特說：“說吧，什麼事？”

“就是半天沒有見到你了，想和你叙叙舊。”西裡爾斯懇求着說：“求求你了，留下來陪我吧。”

賽赫特不為所動，說道：“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再說了，召喚惡魔的魔法可不是随便玩玩的。”

被這麼一說，西裡爾斯隻覺得委屈極了，低聲說：“可是你總是無視我的想法，我說了，我不想去上學，我隻想要呆在你的身邊，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抛棄我呢，除了你，我的身邊就再也沒有别人了。”

“我怎麼就抛棄你了，”賽赫特說：“你是人類，最終你還會回歸到人類社會，這是你的必經之路。”

聽到賽赫特這樣說，西裡爾斯眼淚又掉下來了：“為什麼說這是我的必經之路？我不明白，我隻會覺得孤獨又難受，我不想呆在這裡，我想回家。”

“剛剛來到賽列歐斯家族城堡的時候，你也是覺得害怕又孤獨，就像現在這樣，總是哭個不停。”賽赫特伸出手，擦掉少年臉上的淚水：“但是最後你不也是接受了嗎？看吧，西裡爾斯，你是一個堅強的孩子，你的适應能力比你想象中的強，等你去了學校，你也會很快找到一個陪伴你的人，那個人會接過我手中的責任，陪伴你成長，就像十年前，我從阿加莎手中接過你那樣。”

“可是媽媽……媽媽是迫不得已呀！”西裡爾斯哭着說：“那群暴民污蔑她，逼迫她，她才迫不得已召喚惡魔呀！賽赫特，是有人在逼迫你嗎，逼迫你放棄我……”

“你錯了。”賽赫特搖頭：“沒有人逼迫我，一切都是我的選擇。”

*

賽赫特的話，仿佛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捅近西裡爾斯的心髒，狠狠地切開心房，割斷血管，刀鋒還滑坡了心髒附近的肺部，疼得西裡爾斯幾乎無法呼吸。

他無法接受，十年前那個帶着他回家，保護他，愛護他的人，會選擇推開他，隻是為了那個所謂的“融入人類社會”。

他捂着臉，失聲哭泣：“你殺了我吧，賽赫特，嗚嗚嗚……我不想活了，我不想再一次被抛棄了，爸爸媽媽已經離開我了，現在連你也要離開我……”

賽赫特的目光很堅定，又或者說冷漠，西裡爾斯隻覺得賽赫特就像是變樣了似的，原本那個哄着他，愛護他的人，變成了一個冷淡又陌生的人，這真的是賽赫特嗎？西裡爾斯含着淚，心裡想。

“阿加莎和我簽訂的契約，内容是讓你好好活下去。”賽赫特說：“所以，我不會讓你在非自然的狀态下死去的，放心。”

“我不信！”西裡爾斯哭喊道：“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窗外的紅月，紅得像是要滴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