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傑克已經站在了車外,賽赫特也打開車門,起身出去,出去前,他對着西裡爾斯低聲說:“我很快回來,你注意安全。”
頓了頓,他看着西裡爾斯身邊的羅利,隻見羅利幽幽地盯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奶酪的老鼠,賽赫特的目光又轉回到西裡爾斯身上,補充了一句:“畢竟這裡有不少野狼。”說罷,他關上車門,轉身,與傑克并排走去小木屋。
*
賽赫特走了以後,西裡爾斯撐着身子,往右邊挪了挪,他真的不想靠着羅利太近,羅利看起來太詭異了。
“你和比爾是在哪裡認識的呢?”羅利好奇的說:“我覺得你看起來有些眼熟,感覺我在哪裡見過你。”
估計是在社交媒體上,西裡爾斯心裡想。不過他也不覺得羅利會有社交賬号,他在車上那麼久,就沒看到羅利拿出手機或者電腦一類的上網工具,按照現代人的網絡成瘾程度,羅利這樣确實不太正常。
西裡爾斯想了想,說:“我們是大學同學,參加了同一個社團,然後就相識了。”
“聽起來真浪漫。”羅利說:“你們真的沒有在約會嗎?”
西裡爾斯想要如何措辭,才能圓回這個謊,于是他說道:“隻是朋友之間的日常出遊罷了。”
“噢,原來是這樣。”羅利笑了笑,又露出他那張沒有一顆牙齒的嘴,接着,他垂下頭,語氣中帶着一絲憂傷:“真羨慕你,長得那麼好看,……”忽然,他猛地擡起頭,眼神透着光,與剛剛那個自卑的模樣截然相反,他說:“你一定在猜測,我的牙齒是不是被傑克拔掉的,對嗎?”
西裡爾斯沒敢回應他,冷汗再一次浸潤背部。突然,“峥”的一聲,金屬制品摩擦滑動的聲音引起了西裡爾斯的注意,下一秒,隻見羅利舉起右手,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有些生鏽,看起來很尖銳,羅利盯着西裡爾斯,眼裡滿是仇恨,接着,他舉起匕首撲了過來:“你知道傑克拔掉我的牙齒的時候,我有多痛苦麼,那三天就是我的噩夢……”
眼見匕首刺過來,西裡爾斯伸出那隻可以活動的手,緊緊抓住匕首的尖刀:“傑克怎麼樣關我屁事……”西裡爾斯又驚又怒地說。
好在羅利是個身體虛弱的omega,也沒受過什麼訓練,經曆過被“天堂”組織的omega特工用槍指着嚴刑逼問,西裡爾斯竟然覺得對付這個力氣弱小的omega簡直是小意思,好歹他是alpha,他還有另一隻手和腿可以活動,趁着羅利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匕首上,西裡爾斯那隻沒有受傷的腿對着羅利的小腹踢了過去。
“唔!”羅利撞到車門上,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的手松開,匕首掉到了座位上,西裡爾斯趕緊撿起匕首,羅利見狀,趕緊爬過來想要搶過匕首,西裡爾斯卻不再猶豫,對着萊亞的脖子用力插了下去。
血液如同噴泉似的,在車内炸開,從車窗到座墊,還濺了西裡爾斯一臉。羅利張着嘴,捂着脖子,驚恐地等着他,羅利的膚色本來就蒼白,現在更是像被抽幹血液似的,白中發灰,他的喉嚨中發出嘶啞的聲音,身體倒在座位上,瞳孔放大,最後不再動彈。車裡很悶,滿是厚重的血腥味,非常難聞,血味鑽進西裡爾斯的鼻腔,刺激得胃部一陣痙攣,他的手部顫抖着打開了車門,剛剛邁開步伐想要下車,腿上的劇痛讓他身體一軟,摔倒在草地上。
在他的身體接觸地面的瞬間,他忍不住吐了出來,他的胃裡空空如也,隻能吐出難聞的胃酸和□□,“咳咳咳……”不記得吐了多久,直到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西裡爾斯才感覺到有些輕松,他努力翻了個身,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刺得他下意識閉上雙眼。
上一次遇到類似的事,好像是在十二歲,也是在車裡,不同的是,十二歲的西裡爾斯遇到的是車禍。
“噢,他們說你是高端貨
噢,那隻是謊言
噢,你永遠抓不到一隻兔子
以及你也不是我的朋友……”
那時候,車載收音機裡播放得正是這首叫做《Hound dog》的音樂,歌手是一個藝名叫做貓王的男人。
“你什麼都不是
隻是一隻獵狗
你什麼都不是
隻是一隻獵狗
整天叫個不停
整天叫個不停……”
傑奎琳很喜歡這首歌,每次收音機放這首歌,她都會坐在位置上,扭動身體,西裡爾斯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聽的,他的手撐着下巴,興緻缺缺地望着窗外,忽然一陣刹車震得他差點撞到前座椅上,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母親抱在懷裡,接着,腦袋一陣劇痛,他隻覺得昏昏沉沉,像是被灌了酒似的,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
西裡爾斯睜開眼睛,發展自己又坐在了車裡,他坐在副駕駛位上,上半身被系好了安全帶,透過後車内後置鏡,他看到了後座的血液被清理了不少,但是依然還帶有濃厚的作嘔的血腥味。
“醒了?”一個人說。
西裡爾斯轉過頭,見到賽赫特正坐在駕駛主座上,同樣也是系好了安全帶,手裡握着方向盤,目無斜視的看着前方。
“傑克?達拉,男性alpha,綽号‘公路亡靈者’,‘天堂’組織的一級通緝犯,他在首都星各處的公路上拐賣殺害了八個行人,最後在殺害第九個受害者的時候被逮捕,五年前被判決執行死刑,但是死刑前一天,他突然越獄逃跑了,與他一同失蹤的,還有他的辯護律師羅利?肯尼。”賽赫特說:“我原本以為羅利?肯尼死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活着。”
“對啊,而且他也是一個變态殺人犯。”西裡爾斯幹巴巴地說。
“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受害者,所以我才把他和你留在車裡。”賽赫特聳了聳肩。
“傑克呢,傑克怎麼樣了?”西裡爾斯說。
“還記得林中那個小木屋嗎?”賽赫特說:“那裡對方了很多屍體,爬滿了蠕蟲,那應該是他逃獄以後殺掉的人,他想在那裡把我殺了,然後被我反殺了。”賽赫特做出了一個惡心的表情,說:“說真的,我工作了那麼多年,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惡心的事情。”想了想,他又用安慰的語氣說:“沒關系,至少我們拿到了他們的車,現在大概還有兩公裡,就到目的地了。”
西裡爾斯完全沒有感受到安慰,短短一天,經曆了大起大落,西裡爾斯隻覺得精神疲憊,身體也很痛苦,很快,他又閉上了眼睛,陷入短暫的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