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酒樓。
店小二放下菜碟:“客官,您的菜齊了。”
沈墨對這滿桌的珍馐道:“藏書羊肉,桂花魚翅,五味杏酪鵝……方兄真是破費。”
“一點粗茶淡飯,沈公子是通城首富之子,不嫌棄就好。”方學榮笑着給他和自己斟酒。
兩人酒杯一碰。
“幹!”
這剛吃幾口,沈墨擡眼見到個熟悉的人影:“呦——這不是黎公子嗎?”
林芷也不搭理他,隻是對着方學榮微笑點頭,然後将袍子一撩坐下,挑起筷子埋頭就幹。
沈墨道:“黎公子長得斯文,吃相可真是豪邁,果然人不可貌相。”
林芷将碗一放,瞪他一眼,費力咽下滿嘴食物:“要你管!”
沈墨道:“我不過是陳述事實。”
林芷道:“你!”
方學榮夾在中間尴尬道:“兩位先吃菜,吃菜。”
林芷和沈墨幾乎同時動筷,夾住了同一塊鵝肉,他們眼神交鋒在空中擦出火花,方學榮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倆。
最後是沈墨先松了筷,轉夾旁邊的鵝肉,他笑道:“看來我和黎公子還挺心有靈犀的。”
“沈公子說得對。”方學榮在旁邊打圓場,“你看你們兩這麼有默契,相識也是緣分,莫要動火。”
林芷問道:“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方學榮道:“此事說來話長,那我就長話短說。”
沈墨道:“你這句好像是廢話。”
林芷聽着冷笑一聲。
“沈二!别拆我台!”方學榮怒道,他勻了勻氣息接着說,“那是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隻聽得見野貓的叫聲……”
林芷聽着倒吸一口氣。
“當時就看見一個人遠遠走過來。”他突然看向沈墨,“那人就是沈公子。”
沈墨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
方學榮憋笑,清了清嗓子道:“然後我們就……”
林芷道:“然後你們就?”
“我們就撞一起了。”方學榮道。
林芷口中的肉差點掉下來:“什麼?”
“當時我們都喝了點酒,有些不太清醒。”沈墨接上方學榮的話,解釋道,“我當時就搭上了方兄的肩膀,說‘兄弟交個朋友,我們一起喝一杯’。”
林芷撇嘴:“沈公子交朋友還真是随意。”
沈墨道:“說真的,前些日子我剛到宣城的時候,還沒認出他來。”
“你還好意思說。”方學榮小聲絮叨,“我當你是知己好友,沒想到你竟如此薄情。”
“那也不是幫你了嗎?”沈墨擡手抿茶。
方學榮心想你也不是請人來幫,懶得回他,問林芷道:“黎公子,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林芷瞥了眼沈墨,聲音淡淡:“他說他看上我了。”
方學榮正在喝湯,一聽差點噴出來。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方學榮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瞟,表情越來越古怪。
“我可沒那愛好,方兄可别誤會。”沈墨淡定道,“黎兄這賭技,我想沒人會看不上吧。”
“原來如此。”方學榮恍然道,他将目光投向林芷,“話說這次多虧了黎公子,來,敬黎公子!”
林芷道:“我不喝酒,那就以茶代酒。”
“幹!”方學榮舉着酒杯與林芷的茶杯相碰,再仰頸飲盡。
林芷也将杯中的茶水喝完,感覺也有點吃飽了,說道:“這會沈公子可以說說,這百勝賭坊的事情了吧。”
沈墨難得坐正道:“我也是從别人口中聽到的。”
他目光漸遠,落向遠處的窗外,景緻忽然發生變化。
三年前。
白雪瀌瀌,天寒風饕。
有一個書生打扮的白衣男子踩着積雪,跌跌撞撞闖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