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陽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這是小空的家，不要随便用攻擊性異能。”

江雲情緒上頭打出那一擊之後才反應過來，時間分明隻過去短短一瞬，他卻感覺過了許久。再回神時，眼前裴肆嘴角依舊噙着那若有若無的笑，轉頭去看鄒陽時，卻發現他的表情相較之前要冷淡許多。

自己差點闖禍，他咬了咬嘴唇，對着施尹空道：“不好意思啊尹空哥。”

裴肆笑：“沒關系。”

沒等江雲發作，施尹空已經保持着微笑對着裴肆就是一腳。

他放開已經好的差不多的齊固，又擡手摸了把江雲的毛，入手粗糙卻蓬松至極，簡而言之，手感極好。施尹空終于知道為什麼裴肆這人這麼喜歡摸自己腦袋，心下決定以後一定要變本加厲的摸回來，嘴上則道：“沒事，還好鄒陽反應快。倒是我要跟你們說抱歉，裴肆他口無遮攔慣了，你們别放在心上啊。”

這話說出口，施尹空才感覺有點怪怪的，就好像裴肆是自己那不聽話的兒子一樣。

然在場沒一個人注意到這點異常，施尹空悄悄松了口氣，道：“但是，齊堅和你家的事……”

話音未落，裴肆打斷道：“齊堅和西區的事情，确實是金烏會做的。時間不早了，還是請二位回吧。鄒陽，送客。”

鄒陽無語地看了裴肆一眼，随即重重歎了口氣，淡聲道：“走吧，我快去快回。”他看向江雲，“我留下來的異能不夠用了嗎，正巧這次可以回去存些。”

分明是想将這兩個幫過他這麼多的人留下來一起吃頓飯，但現在這氣氛是肯定不能行了。施尹空目送這兩位跟着鄒陽離開，他按着太陽穴，道：“裴肆！”

裴肆立刻舉起雙手成投降狀，道：“诶小空，小空别生氣嘛小空。”

明明前一秒對着外人還笑得高深莫測，讓人恨不得打他一頓，現在卻将那副樣子盡數收斂起來，仿佛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這人也忒會變臉！施尹空咬牙想着。

裴肆連忙道：“小空，你聽我解釋嘛。小空，小空？”

施尹空不理他。

徑自走到餐桌前，見鄒陽已經将飯菜都基本上齊全地準備好，自己的肚子也在此刻應景地叫了兩聲。無視身後喋喋不休的裴肆，施尹空盛好飯之後就自己悶頭吃起來。

裴肆見施尹空似乎是打定主意不理自己了，走到施尹空旁邊坐下，也不盛飯，就一個勁給施尹空夾菜。

一開始施尹空還會把裴肆夾過來的菜夾回去，在發現裴肆這人根本沒有拿碗，隻好憤憤地将菜擱在自己碗的邊緣不去碰。可越往後，裴肆夾過來的菜越多，施尹空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狠狠剜了裴肆一眼，終于舍得用自己的金口去吃裴肆夾過來的那些菜了。

雖然被剜了一眼，但裴肆卻還是很開心。

他終于不夾菜了，而是撐着下巴自顧自道：“小空，西部那個爆炸——你應該知道吧。羅術去之前我就跟他提過了，西區任務不對勁。事實也跟我想的一樣，去西區執行任務的人裡面似乎出了叛徒，所以才會有那場爆炸。”

施尹空頭也不擡，含糊道：“叛徒？”

裴肆笑：“是啊，叛徒。又或者說是卧底？異能局和金烏會都挺喜歡玩這種無間道遊戲的。”

施尹空終于舍得分一點眼神給他，将嘴裡的飯菜吞下後道：“又是卧底。我記得你之前也跟我提過。既然你這麼肯定，你知道哪些人是卧底？”

裴肆點點頭，眨巴着眼睛，滿眼都寫着“快來問我快來問我”。

施尹空沉默一會兒，無視他的暗示，扭頭回去吃飯。

吃完後，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又起身去将自己的碗筷洗好放好。沒有一絲想要進一步詢問的意圖。

裴肆湊到他眼前，随後收獲了一個施尹空愛的撫摸。

施尹空：“别鬧了，玩去吧。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兩個組織都能離我的生活遠一點。”

以往都是裴肆摸他腦袋，此時反過來，裴肆像是大腦宕機了一般站在原地。

直到瞧見施尹空卧室門即将關上，他連忙上前：“小空。其實……我和鄒陽都對組織沒什麼想法的。”

施尹空關門的手一頓，問他：“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兩個組織的卧底就是你們？”

裴肆張了張嘴，道：“不是卧底，我們隻忠于自己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