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開意瞳孔地震。
這人在過來之前脖頸上好像沒有這東西的吧?如果是在來之前就有的話,那主怎麼辦。如果是在來之後有的話,那主……不,應該沒有前一種可能。主不會選擇不純潔的人作為主的命定之人。所以,那是主留下的。
思及此,梁開意心中巨震,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之後還是幫施尹空掖了掖被褥,将那暧昧的痕迹擋住。他往後退去,将門阖上之後接着在門口思考人生。
猶記得幾個小時之前,施尹空甯願從二樓往下跳都不想接受主的意願。怎麼僅僅過去這麼短時間,就成這樣了?他心中對主的信仰更上一層樓。
不愧是吾主,贊美吾主,至高無上的全知全能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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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咕噜咕噜的水聲,施尹空好像回到了母親溫暖的羊水内。他蜷縮着,平靜而祥和。
随後,他睜開眼,眼前光亮模糊一片。再一眨眼,他看見奶奶嘴裡唱着不知名的歌謠,将他抱了起來。一轉眼,他看見靠在自己膝蓋上的奶奶呼吸平穩。
還在怔愣的時候,突然有人拉起了他的手。四個人一起向前跑去,向着那輪澄黃溫暖的太陽。
眼前一道炫目的光芒閃過,施尹空再次睜開了眼。
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施尹空坐起身子,發現自己全身都濕哒哒的,不知道為什麼出了一身的汗。入目是自己身上蓋着的黑色被褥。奇怪,他為什麼會覺得這上面應該會有些什麼東西?
他思索一會兒,終于反應過來,他現在是在金烏會内部。
現在身處的房間面積極大,卻在陌生中帶着點詭異的熟悉感。
窗戶沒有合攏,冬日的涼風吹進屋内,擋在牆上畫作前面的黑紗泛起漣漪。
施尹空看着那露出一角的精美畫框,了無興緻地移開視線。
忽然,這個巨大的雙人床另一邊凹陷下去的痕迹引起他的注意。
怎麼個事兒,這裡還有别人一起睡過了嗎?他瞳孔地震,心中再次譴責金烏會這不幹人事一百遍,從一旁撈起自己的衣服套上就要往外走去。
這地方也沒個淋浴間。雖然就算有他也不會在這裡洗的。
看着那扇厚重的仿佛宮廷内的華麗大門,施尹空打量着,有點懵。
金烏會的裝修風格和異能局裝修風格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恨不得把所有的飾品都往上加,一個恨不得所有的地方都拿來建訓練場。
他搖了搖頭,推門而出。于是入目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深紅地毯,施尹空啧啧兩聲,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人巡視之後便鑽了出去。這深紅地毯還有個好處,踩上去隔音效果倍兒棒,完全不用擔心因為走路的聲音而暴露行蹤。
說來也怪,這麼大個地方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你們真的是什麼金烏會嗎?
施尹空腹诽幾句,終于從密密麻麻的房間中找到了下樓的樓梯。
隻要到下了這個樓梯,找到大門就可以出去了。
奇怪,他什麼時候确定的自己在二樓來着?
算了,管他的。這群人廢大把勁兒把他弄到金烏會裡面來,最後居然連個在門口守着的人都沒有,這不就告訴他兩個字嘛:“快跑!”
誰知,他的腳剛觸碰到金烏會一樓的地面,他渾身忽然一輕,下一秒,整個人就又坐在了剛剛醒來的床上。
梁開意跟着悄咪咪逃跑的施尹空跟了一路,發現對方是真的想要離開,他的心情此刻複雜的就像是被熊孩子玩亂的毛線球。
這人不都跟主……怎麼還會想着要跑的?
他從施尹空房間出來之後就又回到了主的雕像前虔誠地祈禱,得到了主的寬恕之後他才出門。可沒想到的是,剛一出門就發現施尹空左右看了看,然後從房間裡鑽了出來。
就像是一隻誤入狼穴的小白兔一樣驚慌。
小白兔确定了周圍沒有人監視之後就一蹦一跳地朝着出口走去。
這小白兔還挺勇敢。梁開意想着。于是就幫主将這隻并不乖順的小白兔給送了回去。
施尹空重新坐在床上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看着這熟悉的黑色被褥,他一陣無言。有這種異能者的存在,怪不得他們有恃無恐,光靠自己看來是逃離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