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弓那天很忙,他被當成了目擊證人,帶去警察局談話。
做完筆錄出來,他低頭看見無辜地坐在外面的魚岸,然後歎了口氣,坐在了他的旁邊。
“我給你買的香水。”
陸鳴弓将袋子遞過去,隻見魚岸有些驚喜地哇了一聲,一旁的女警瞄了眼魚岸,不由得皺起眉。
這起案件其實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程弦和周潛一直有一腿,他能成為楊華私立學校的老師,走得就是周潛的關系。
可周潛是個變态,他看上了程弦,将程弦糟蹋後,并帶着他四處玩n人遊戲。
程弦的精神本就不好,在這樣的環境下被激發出了特殊的愛好,這些年遭到程弦迫害的年輕初高中生能有十幾個。
而魚岸剛好就是那個被年長者用金錢誘惑的失足學生。
不過一個學生在出了命案後,還能拿着這麼貴的香水笑出來……
女警留意着這個細節,記錄了下來,她看見魚岸拆開包裝,朝着陸鳴弓笑了一下:“哇!橙子味道的。”
說完他驚喜地噴了一點在手腕上:“是不是配方變了?不然怎麼沒有花香了。”
“降價了。”陸鳴弓的聲音有些啞,他盯着魚岸的動作看,隻見魚岸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滿地把香水塞進書包。
“好了,筆錄已經做完,你們可以走了。”警察做完筆錄後,還是覺得這兩個學生沒什麼嫌疑。
兩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走到公園旁時,陸鳴弓想起公園裡的秋千,不由得笑了一下:“哥,那個公園有秋千,我們去看一看吧。”
魚岸嗯了一聲,兩人坐在秋千上,陸鳴弓有些呆愣地看着天空,沒理由地問了一句:“哥,香水好聞嗎?”
“嗯?”魚岸笑了一下,“好聞啊。”
“你喜歡嗎?我剛剛看你那個表情,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陸鳴弓的眼尾有些紅,他直勾勾地盯着魚岸,公園裡微弱的燈光将兩個少年的身影拉長。
一旁藍色的象鼻子滑梯安靜地躺着,還有各色供小孩爬上爬下的黃色塑料梯子,看起來充滿童趣和可愛。而兩個沒有童年也沒有青春的少年坐在秋千上,一齊盯着那堆遊樂設施發呆。
暗色的滑梯正如他們沉睡的童年,痛苦、寂寞、無望。
“哥,你今天去那裡幹什麼?”陸鳴弓笑了一下,“吓壞了吧?”
“唉,我也是傻,程老師說要送我一瓶香水,很貴……我就是有點貪,所以想也沒想,就去了。”魚岸懊惱地歎了口氣,又有些惋惜,“惡人自有天收啊……”
“哥,聞逃姐姐最近怎麼不回來了?她不送你香水了嗎?”陸鳴弓歪着腦袋,手緊緊握住了魚岸的手,“你的手好涼。”
魚岸擡起眼眸,眯着眼嗯了一聲:“她啊,我不太清楚,可能有更好的去處了。”
“哥,你每天都在忙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麼,然後每次碰到你,你總是搞出這種事情吓我……”
魚岸聞言肩膀一僵,他放緩聲音,摸了摸魚岸的額頭:“你吓到了嗎?頭暈嗎?醫生給的藥你吃了嗎?”
陸鳴弓點點頭,拉開魚岸的書包,隻見書包裡放着一枚手機,幾本書,一瓶香水,還有兩個莫名其妙的鞭子。
“這是什麼?”陸鳴弓好奇地拿出鞭子,不知道想到什麼,緊張地握住了魚岸的手,“哥他們欺負你了?”
“不是,不是……”魚岸有些糾結地開口,他歎了口氣,臉有些發紅,壓低聲音,“你不知道,那個程老師,他是真變态,之前他都糟蹋别人,我以前也知道怎麼糟蹋人,可是他竟然讓我糟蹋他……”
“那你——”
“我當然沒幹啊!”魚岸唉了一聲,“人都走了,說這些還真唏噓,就是讓我用鞭子抽他什麼的,他說要保證幹淨,因為和周潛,就是咱們那副校長,做了約定。應該是之前出軌出狠了,所以他就讓我打他了。”
“你竟然用鞭子抽别人?”陸鳴弓想起自己身後和魚岸身後共同的鞭傷,他咬住嘴唇,不滿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