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矜然皺眉。

想問，但林嫣已經坐正，并不打算再和他說話的樣子，惹得蕭矜然看了她好幾眼。

因為二叔的憤然離場，這頓飯的氣氛其實并不太好，隻是大家都是人精，完全不表現出來而已。

本來公司那幾個董事對蕭矜然沖冠一怒的說法是不怎麼信的，但看兩人的互動，好像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總之，一頓飯雖然吃得心思各異，但效果還不錯。

飯後，蕭矜然随便在一樓找了個房間休息，關上門，他總算找到機會問林嫣：“什麼說話算數？”

話音剛落，林嫣還沒回答，就有人敲門。

阿姨送進來兩碗黑漆漆的補湯，讓他們趁熱喝。

蕭矜然：“……”

林嫣憂愁：“現在你知道了吧。”

她把自己那碗推到蕭矜然那邊，鼓勵他：“加油哦！”

蕭矜然控制着輪椅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麼可以用來澆的植物，他打算沖到馬桶裡。可林嫣說這樣未免太浪費。

蕭矜然思考了一下：“那不然你一碗我一碗？”

林嫣猶豫：“苦嗎？”

她很有心眼子的樣子，湊過去聞了一下，然後撺掇蕭矜然：“要不你嘗嘗？”

蕭矜然一眼看穿，但是……

他今天十分好說話，簡單判斷應該不至于會有毒後，真的喝了一口。

“甜的。”

“是嗎？那你再嘗嘗。”

一口一口又一口，蕭矜然就這麼‘嘗’了小半碗，到最後林嫣實在忍不住了，得逞地發出一陣傻笑，他這才停下，挑眉，說：“耍我？”

林嫣這人幹不了壞事，已經笑得不行了。

蕭矜然倒不生氣，反而又喝一大口，說：“其實真的挺好喝，有點像糖水。”

他把他那碗幹了。

林嫣膛目結舌的同時，也生出一點好奇來。聞着沒什麼味，真的會是甜的嗎？

要是蕭矜然一直勸，她肯定不會上當，但他喝完就走遠了，好像就隻是随口一說的樣子……

林嫣猶豫片刻，終于還是端起來，淺淺地抿了一口——

嘔~

好難喝！

這會兒，蕭矜然從始至終若無其事的臉上才終于浮現出一點痛苦的神色來，眉頭緊皺着。

夫妻倆對視一眼，同時往浴室去。

蕭矜然早有準備，離得近，但他輪椅到底不如腿靈活，林嫣的優勢就是跑得快。

兩人幾乎同時擠到洗漱台前，蕭矜然快一點，提前拿到漱口杯。

但他隻有一隻手，林嫣不講武德，直接把那隻手緊緊地抱在了懷裡，用身體和一隻胳膊禁锢，另一隻手搶過杯子，艱難地沖洗嘴裡殘留的那種又澀又怪的口感。

蕭矜然試圖抽手，他當然有這個能力，可是一動，馬上就會有怪異的觸感……

他僵住了，隻能先服軟。

等林嫣終于漱好口、又重新活過來了，她這才放開蕭矜然，若無其事地說：“好了，你用吧。”

——完全沒有半點身為一個女孩子剛才到底做了什麼的自覺。

蕭矜然深吸一口氣，暫且忍住。

他們在蕭矜然父母家待了一下午，傍晚要走時，突然下起了雨，不算很大，但也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婆婆提議留宿，說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盛情難卻，又實在沒什麼能拒絕的正當理由，林嫣和蕭矜然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在外面當然要睡一張床的。

蕭矜然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林嫣洗完澡，穿着一件純白色細吊帶睡裙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繃不住。

“怎麼穿成這樣？”

語氣十分隐忍。

林嫣也有些無語，扯了扯裙擺，說：“媽給拿的，相信我，這已經算是中規中矩的一件兒了。”

蕭矜然閉上眼，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林嫣倒是不避諱，她背上還有根帶子，自己試了兩下沒系上，就半蹲到蕭矜然身前，讓他幫忙：“哎，你幫我系一下”

——這是真把他當成好姐妹了啊？

蕭矜然咬牙，提醒她：“我是一個正常男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晚更是正常到有點不正常。

“嗯嗯，”林嫣這個姿勢蹲着累，随口催促：“沒說你不正常，你口口還會飛呢，可怕得很。快點系吧，我要撐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