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富麗堂皇的莊園中燈火輝煌,别墅中最大的會客廳中正坐着幾個面容十分精緻的人。
塞提娅不耐煩地晃着手中的酒杯,裡面的液體晃動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甩出酒杯,白皙的玉手支着下颌,她不時看看窗戶的位置,見沒有身影,邊更加煩躁。
“王怎麼還不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她一下将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
蒙多瞥了她一眼,随即翻了一頁書,垂眸看着書上的字,掩去眼底的深意。
血族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不知團結,就算有這個名義上的王,他也起不到把他們聚在一起的作用,相反,在經曆了那次大戰的失敗後,更加無所事事。
這樣的王怎麼能帶領血族走向更好的未來,現在的血族,已經在逐漸走向沒落,被那些聖廷的小人一個個除去,那個狂妄自大的瑟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合上了書籍,要不是瑟薇的消息突然在血族中傳開,他們甚至不會在這裡開會,他看了一眼旁邊忿忿不平的塞提娅,這是很好的一個開頭。
實力強大的塞提娅,同時又頭腦簡單,很輕易就能挑起她和人類的對立,她能夠替代王将分散的血族聚合在一起,隻需要一些小小的推力。
伊得撇撇嘴,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中,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瑟薇都被殺了,說不定馬上就輪到他了。
卡洛有些無語地抿了口酒杯,心想,說不定王那家夥正跟那位主教在不知道哪個地方膩歪呢。想到這裡,他就又有些難過和低落,不自覺得就想起了那個紅發張揚的少女。
窗台邊的窗簾揚起,一道身影蓦地出現在那裡,艾裡安走進了會客廳,他掃視了一圈,打量着每個血族臉上的神色,嗤笑一聲,懶散地坐在最近的沙發上。
他随意将手搭在扶手上,微微掀起眼皮,“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王,這件事在血族中已經傳遍了,你竟然現在都不知道嗎?”塞提娅有些不滿地瞥了眼艾裡安。
“傳遍了?”
艾裡安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卻不怎麼善意,他當然知道他們嘴裡的是什麼事。但是,當時的血族已經盡滅,是誰将消息刻意傳出去的。
他的目光轉向了卡洛的方向,眸光微凜,而卡洛對上他的眼神,吓得打了個激靈,趕緊移開了視線。
心虛?看來确實是他,不過,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他有些不解。他蓦地想起了當時尤彌爾回來時,身上的味道,他見過他,會不會是……
“王,瑟薇被聖廷的那些人殺死了,那些該死的人類!你難道還想袖手旁觀嗎?!”塞提娅不解、憤怒,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沒錯,那些人類既然這麼嚣張,我們為什麼不聯合起來,奪回自己的地方,讓他們徹底成為我們的血仆。”蒙多贊同地點頭,順勢提出了這個要求。
“你們還想再經曆一次大戰?”艾裡安有些不耐煩地掃了一眼他們,目光冷冷地落在了蒙多身上,煽風點火的小老鼠。
“王,你真覺得人類還有能力再複現那場戰争嗎?不過是因為有一個攪局的家夥而已。”蒙多将一份資料丢在了桌面上。
“以我們的實力,還需要管這麼多,直接殺光那些聖廷的人就是。”塞提娅滿不在乎地放言。
“塞提娅,對方既然有能力殺了瑟薇,我們應該小心一點。”蒙多不贊同地提議。
艾裡安聽着他們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着計劃,有些不耐煩地蹙眉,他知道他們計劃裡的那個人是誰,就因為如此,才更加的煩躁。
“有必要這樣?你們現在這副摸樣,倒是像極了那些被吓得亂竄的蝙蝠。”他有些戲谑地諷刺着。
蒙多和塞提娅聽到他這話都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卡洛毫不在乎地置身事外。
“王,您難道要等我們都被殺了才能醒悟嗎?”一直默默無聲的伊得難得發了言,他的語氣沒有太多起伏,但是卻帶了滿滿的喪氣。
蒙多看了他一眼,這個廢物竟然在關鍵時刻還挺有用的。
“行啊,你們都決定完了,那你們喊我過來是為了什麼?讓我聽你們的大計嗎?”艾裡安冷冷地勾起唇角,語氣裡帶着寒意。
“王,你為什麼這麼排斥,是因為你和那個人類的關系嗎?”蒙多露出了一個陰恻恻的笑容,眼裡卻帶着狠意。
艾裡安的神情沉了下來,他的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周身的威壓突然增強。
見到他的沉默另外兩個血族的目光都轉向了他,塞提娅的憤怒與不理解,伊得的疑惑與震驚。
“卡洛,被那位騎士小姐傷了,你也應該清醒一點了。别再跟王一樣,分不清輕重。”
原先樂得看戲的卡洛被點名,他的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他瞪了一眼蒙多,“用你多管閑事。”
卡洛内心腹诽,這個家夥,從哪裡得到的這麼多消息,王的事藏得那麼好都被他揪出來了。
“說夠了嗎?”冷厲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蒙多就被一雙手緊緊掐住了脖子,他面色平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滿是殺意的面孔,甚至還笑了出來。
他知道,他不會殺他的,最起碼在這裡不會,塞提娅會阻止他的。
被如此挑釁,艾裡安一用力将他的脖頸捏碎,他松了手,用手帕擦了擦指尖,掃了眼他們,“我做什麼還用不着你們這些小崽子管。”
他離開的毫不猶豫,蒙多扶正了自己的腦袋,嗤笑了一聲,“看,這就是我們的王。”
塞提娅的神色逐漸冰冷,她收起來指尖凝起的堅冰,“既然他不參與,那就我們自己來,伊得,你呢?”
在角落的伊得喪喪地回應,“還能怎麼樣,我不想死。”
“卡洛?”塞提娅轉向了他的方向。
“與我無關,你們愛怎麼鬧怎麼鬧。”他聳聳肩,起身就往外走。
“廢物。”塞提娅低聲咒罵,就算這樣,他也還是看不清那些人類,還打算繼續偏袒。
“我去召集血族。”塞提娅徑直起身,她的動作迅速,一眨眼就沒了影。
蒙多輕笑着搖了搖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莽撞啊,不過也好,應對她時不需要耗費什麼精力。
“蒙多,那些消息,你是從人類那裡拿來的吧。”一向沉默的伊得開了口。
“你很聰明,伊得。”他倚在沙發上,翻開了手裡的書。
“人類無疑是弱小的,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很聰明,我很樂于學習他們的知識。”他手上的書頁翻動,響起唰唰的聲音。
伊得沒有說話,隻是悄然無聲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易寒懶散地靠在躺椅上,手上拿着一杯熱茶,蓋着毯子,靜靜地目視前方,實際上,他是找系統要了回放,之前忙,沒功夫看,現在有空了,他還想知道實驗的結果呢。
他頗有閑緻地飲了一口茶,嘴角帶着清淺的笑意,而一邊的666則是無精打采地飄着。
【宿主,這下你滿意了吧,你赢了。】它有些蔫蔫地說着。
【你把艾裡安支出去也是為了看好戲,順便嘲笑我吧。】666十分清楚自家宿主的惡趣味,他現在肯定在幸災樂禍。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有什麼好嘲笑的。】易寒有些不解地詢問。
666感覺自己現在像是被清除了一部分核心數據一樣難受,難道對于宿主來說,它連一個樂子都算不上了嗎?
666傷心的直接躲進了系統空間裡,開始啃着藍莓味的數據小蛋糕,屏幕上放着青春疼痛文學小電影。
沒有得到回答他也不在乎,手指一滑,屏幕消失,他閉目開始思考。
艾裡安被那些親王叫了出去,無疑是他之前埋下的那一手發揮了作用,是質問,還是找他商量計劃。
按照艾裡安之前的言辭,他能夠推測出來的是,那幾位裡有一位并不安于現狀的親王,不僅僅是卡洛的幫忙,他應該也在那些消息背後推波助瀾吧。
至于具體的結果如何,還應該等他回來,他的計劃,也應該進行到下一步了。
一道腳步聲漸近,他睜開了眼,艾裡安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微微蹲下身,揚起笑容,“我還以為你睡着了。”
“你們談了什麼?你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
“……尤彌爾,你以後要小心一些,他們說不定會來對付你。”他臉上露出擔憂。
“他們打算徹底将你排除在外。”易寒微微斂眸,不至于,如果單單隻是艾裡安那副不鹹不淡的态度應該不會這樣。
“還發生了什麼,讓事态變成了這樣。”
艾裡安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沉沉,“是蒙多,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消息,他知道了我們的關系。”
易寒嘴角微勾,真是個有意思的對手,不過,或許他們目的并不是完全相悖的。
“艾裡安,幫我個忙吧。”
他掀開了毯子,起身走向了書桌的方向,打開抽屜,抽出了一疊厚厚的資料,遞給了跟過來的艾裡安。
艾裡安翻開那些資料,有些疑惑,都是一些中央都城的貴族,他想要怎麼做,打壓他們?
他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湊近他的耳邊,明明溫和的聲音此刻卻透出了刻骨的冷意,“幫我,殺了他們。死法,由我來定。”
他望着他滿含笑意的眼眸,他就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卻令人愉悅的小事,這樣的他格外危險,對他卻有緻命的吸引力。
“好,聽你的。”
*
一個女仆推着餐車來到房門外,她恭敬地敲了敲門,裡面卻毫無反應,她有些疑惑,看了看手中那塊老舊的懷表,現在這個點,以往公爵大人應該已經醒了,現在怎麼……
她又在門外安靜地等待了近半個小時,随後再次敲門,仍然毫無反應。
“公爵大人,您今天還需要用早餐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裡面依舊沒有聲音,她覺得不太對,公爵大人的脾氣,此刻應該已經大罵出聲了,而不是這個樣子。
她拿出了房間的鑰匙,鼓起勇氣才打開了房間的門,她探着腦袋看了一圈,沒有人影,于是她放輕腳步走入其中。
想了想,她徑直走向了卧室的位置,一進入其中,她吓得直接尖叫出聲,一下跌坐在地上。
“啊啊啊——!”
中央都城的治安官們在接到報案後迅速趕往現場,此刻的卧室中已經圍滿了人,他們看到現場也有些驚訝。
公爵平躺在地上,他大睜着眼睛,死不瞑目,沒有其他外傷,他的胸膛處多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而他的心髒,正靜靜躺在他的旁邊。
醫生低頭檢查他的傷口,他的臉色倏的一變,起身向着領頭的治安官走去。
“康德隊長,公爵大人應該是死于淩晨。但……他的傷口邊緣并不齊整,不是被利器割開的,反而更像是……被手直接刺穿胸膛,挖出了心髒。”
“你的意思是……血族?”康德面色有些凝重。
“我也不确定,隻是……一種猜測,畢竟死者并沒有被吸食血液的迹象。挖出心髒又被丢在一旁,相比于血族的獵食,反倒更像是一種複仇。”他推了推眼鏡,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先按複仇定性,調查死者的人際關系。”康德下了命令。
随後他将視線轉向一直在那邊抽泣的女仆身上,走了個去,“小姐,你一直負責公爵生活起居,對吧。”
“是,是的,治安官先生。”她抽抽噎噎地回答,顯然被吓得不輕。
“你是如何發現他的,他昨天夜間是否有什麼異常?”
“是今天早晨,我給公爵大人送早餐,他一直沒有反應,我覺得奇怪就自作主張進來查看,然後就……”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至,至于夜間,他還是跟往常一樣,早早的就睡下了,夜裡也沒什麼動靜,至少在我值夜時沒發現什麼異常。”
康德垂眸,兇手不是從門口進入的,他将目光轉向了房裡唯二的出入口,窗戶。
他快步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仔細檢查着窗台,奇怪,沒有鈎爪的痕迹,這是三樓的位置,旁邊又沒有可攀爬的地方,不可能憑空上來。
他複又檢查了所有的窗戶,都沒有痕迹,他不解,但旋即想到醫生的猜測,又不自覺地加深了這個想法。
康德帶人回到了駐安局,手下的人将公爵的資料呈給了他,剛一翻開就是滿滿的黑料,他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真是……這仇人遍地都是啊。
瑪莎正整理着手中的資料,耳邊就傳來小姑娘有些咋咋呼呼的聲音。
“瑪莎老師,你知道嗎,中央都城出事了。”薇薇安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湊了過來。
“噢?什麼大事,難道是你喜歡的香水又沒貨了嗎?”瑪莎毫不在意地調侃,她可不覺得這小姑娘眼中的大事會是什麼真的大事。
“當然不是。”她有些生氣地嘟起了嘴,似乎不滿老師對她的看輕。
“是德威爾公爵,今天早上他在家中被殺害了,據說兇手十分殘忍,連心髒都被挖了出來呢。”薇薇安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脯,“你說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都城呢,這也太可怕了。”
瑪莎挑挑眉,撇了撇嘴,心想這不是那家夥活該嘛,背地裡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
手底下的礦洞出事,死了幾百個工人,結果連賠償都不給,還打壓他們的家人;就因為自己店鋪的生意不如另一家,就直接強行占有那家店鋪,還因為店主的反抗,直接殺了他們一家人。類似的事迹可謂是數不勝數啊。
這些她都爛熟于心,至于原因,還不是她收了錢,要替那位主教大人打工收集消息。
“行了,你啊,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今天的作業完成了嗎,下星期的考試準備好了嗎,學期末的論文想好了嗎,還有功夫管這些。”
“啊啊啊,瑪莎老師你别說了,我馬上就去!”薇薇安立馬土撥鼠尖叫,抱着書就麻溜地離開了瑪莎的辦公室。
“真是個小屁孩,我還治不了你。”瑪莎輕笑了一聲,繼續将視線轉向資料,她有些苦惱地捏了捏眉心。
女王陛下啊,這是徹底想要将主教趕出學院了啊,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過河拆橋。主教也是,是真的不在乎,還是他另有打算呢,
算了,她擔心那個老狐狸做什麼,就算她出事了,那家夥都不一定會出事。
*
第二天早晨,駐安局再次接到了報案,康德帶隊感到現場,而他見到的,是與昨天一模一樣的死法,不同的是,這次死者的死因變了。
醫生仔細檢查着屍體,“同樣是死于淩晨,心髒被挖出,”他擡手檢查了他的脖頸,摸了一下後頸,臉色微凝,他拉開了衣領,果然看到了青紫的指痕,“他的脖頸……被徒手捏斷了。”
他擡頭和旁邊的康德隊長對上視線,兩人皆在對方眼中看出同樣的猜測。
“……我們向聖廷求助吧。”醫生提出了建議,這次可不是那些普通的殺人犯,就算他們抓到了,也不一定對付的了。
“好。”
中央都城中接連發生了兩起兇案,還是連環兇案,據駐安局調查,極有可能與血族有關,女王陛下大怒,直接下令讓聖廷調人協助調查。
聖廷中,作為女王親下的命令,聖廷自然要重視,但是聖廷中有名有姓的職官隻有三人,而神聖騎士團的人又隻适合戰鬥,不擅長類似的調查任務,于是……
“你們兩個誰去?”易寒翻了一頁手中的書,擡頭看了眼面前面面相觑的兩人。
“我不去,我不擅長和那些人打交道。”溫蒂言簡意赅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瑪莎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加油。”溫蒂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謝謝你啊。”瑪莎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
于是,瑪莎成為了駐安局的特别顧問,第三天她起了個大早,坐在了駐安局的辦公室中,手邊是各種的資料。
她翻着公爵與第二位侯爵的信息,她眉梢微揚,還真巧,都是老熟人了,她都調查過。她翻到了醫生書寫的死亡報告,摩挲了一下下巴,這死法倒是很符合那些血族的手段,直截了當。
不過既然不是為了吸食血液而殺人,相反是有目的性的,那就更偏向那些高等級的血族了,不過為什麼?那血族和他們有仇嗎?
“瑪莎小姐,你看出了什麼嗎?”康德站在一旁詢問。
“急什麼,根據這些我隻能推測出這應該是一個高等階的血族犯罪。”瑪莎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那依照你對那些血族的了解,犯罪動機是什麼?”
“那些血族……高等階一些的,個個高傲得很,看不起人類,我估摸着這兩位應該是觸了他的黴頭,被報複了。喏,心髒被挖出來展示在一邊應該就是一種示威與警告。”她的手指點了點兩份案卷上的相同點。
“那……我們現在能夠做什麼?”醫生微微蹙眉,有一種無力的感覺,這樣的兇手,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線索,不知道在何處,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再犯案。
“恕我直言,除了告誡所有人要小心警惕外,無能為力。”瑪莎攤開手,聳了聳肩。
“别擔心,我們會抓到他的。”康德拍了拍醫生的肩膀安慰,但他自己也知道,這隻是安慰而已。
如果他不再犯案,那就代表着他們永遠抓不住他,而如果他再犯案,那就代表着又要再死一個人。
做了十多年的治安官,康德第一次感到了什麼叫做無力,他的的眸色沉沉,緊緊捏着拳頭。
“抱歉啊,兩位,看來我沒什麼能幫上忙的了。”瑪莎正想起身離開,一個人就沖進了辦公室。
“康德隊長,不好了,又有死者出現了!”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将目光轉向剛起身的瑪莎。
瑪莎:……好好好,真就這麼巧呗。
她被迫跟着他們幾人趕往了案發現場,這一次,是在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地方,審判庭。
死者是審判庭的大法官,他被釘在了十字架上,腦袋無力地垂着,胸口處是一個大洞,血迹已經幹涸,十字架底下堆積了一大灘暗紅的血液。
而他的心髒被放在了他往常工作的地方,一個象征着公平與正義的天平靜靜地立在那裡,心髒被放在一段,而另一端,則是一塊金子,金錢的一端沉沉地下落,心髒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