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沉默了一會兒,雖然沒明白這個節日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但對方既然要過,那就過好了。
姜初早就準備好了晚餐,兩人吃完後,習慣性地會在客廳坐一會兒。
“聖誕禮物。”
拿過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還有點沉,打開,裡面裝的是好幾本厚厚的精裝書,看封面,正好是他最近研究的那個方面的書。
他将書一本本拿出來,說實話,他挺喜歡這幾本書的,可是……他好像沒準備回禮。
“抱歉,沒準備禮物,你喜歡什麼?”
姜初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微微笑了笑,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禮物?這個擁抱就好了。”
傾身湊過去,環住對方勁瘦的腰,兩人的身體靠在一起,他将頭埋在他的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着對方的氣息與存在。
易寒垂眸,看着懷裡的人,有些疑惑,擁抱,這也算得上是禮物嗎?不如,還是明天再送一個好了。
擁抱的姿勢維持了近幾分鐘的時間,姜初擡起眸,看着對方仍然平靜,卻帶了幾分不解的眉眼。
“這算不上禮物,換一個。”
“嗯?那我想想。”
姜初斂眸掩住笑意,他就知道對方會這麼說,雖然他也很奇怪,像他這樣冷漠的人,為什麼會受不得别人的恩惠。
“那給我做頓飯怎麼樣?我還沒吃過你做的飯呢。”
易寒原先毫無波瀾的眼眸中閃過不可思議和驚詫,做飯,認真的?
話說,他活了那麼久,還真沒好好上手做過飯,當然,也沒學過做飯,或許,也算是一次新嘗試。
“後天。”那天他放假,正好有時間可以好好研究一下怎麼做飯。
“好啊,我等着。”
易寒再次被姜初抱了個滿懷,他沒什麼反應,又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低低的聲音與他平日裡溫潤清越的嗓音不同,似乎帶上了某種情緒,易寒心間似乎落下了一枚種子,為什麼呢?暫時得不出答案,他隻得尋了最合理的理由。
“你是家人。”
“你對每個家人都那麼好嗎?”
姜初有些執着地追問着,他想要聽到答案,又有點害怕這個答案,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抓住了對方胸前的衣服。
“我……沒有其他家人。”
姜初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對方此刻略有幾分低落和落寞的情緒,他的心裡一緊,他的話是不是讓他回想起曾經的經曆了,家暴的父親,抛棄他的母親,他沒有過過一天的好生活,他最起碼還有愛他的母親。
而此時易寒心中回想的卻是自己的曾經,前一百年的人生,是在修煉和曆練中度過的,幾十年都不一定見一面師傅,隻有冷冰冰的閉關室和永無止境地斬殺妖魔。
後來師傅死去,他便再沒有相熟的人,在修途上孑然一身,自那事後更是孤身一人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成千上萬年。
生來便無父無母,來時無源,去時無終,生無所求,死亦無所憾。這便是他漫長人生最好的概括。
他所經曆的人生,似乎都跟家人二字毫無緣分,更遑論如何與之相處,他現在所做也隻是在他的理解中對對方好罷了。
“對不起……”
想到對方小時候的經曆,雖然自他主動找他的那一天開始,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但他曾經所經曆的那些苦痛卻是真實存在的。
姜初緊緊地抱住了對方,将臉靠在對方的臉上,輕輕蹭了蹭,他此刻周身的孤寂落寞讓人心疼,他想要告訴他,現在,他有家人,他不會再一個人了。
“沒事。”
易寒垂眸看着姜初,他突然覺得自己自從和那個菜鳥系統綁定後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曾經從不會回想過去,對以前的經曆也沒有任何的情緒,而現在……卻會不時想起這些來了。
這種改變,他不确定對他而言是好是壞,他也不确定放任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他之後會如何。他無法預測,無法掌控,這種失控感令人不安。
“時間有點晚了,我先去休息。”
易寒起身,拿上書,回了自己的房間,姜初看着對方的身影,他覺得對方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麼。
其實他早就對他的異樣有所察覺,無法對外界的情感做出回應、獨善其身,從不在乎外界、感情匮乏。這些表現都說明,他可能存在情感缺失的情況。
這種狀态或許可以通過心理治療來改善,但他知道對方不可能去,他應該也不會覺得自己的狀态有什麼不對。
他帶着他去旅遊,去感受世界的那些美好;帶着他過各種節日,希望他能體會到生活的意義。
他希望他的症狀能夠有所改善,但現在……好像沒什麼用,他依然還是那樣,沒有什麼改變。
姜初輕歎了口氣,有些失落地笑了笑,看來道阻且長,不過隻要堅持,總是會有成果,他相信。
*
c大最近快要進入考試周了,姜初也忙了起來,他不僅要出卷子,還有一些監考的工作落到他頭上。
在監考了幾場考試後,他覺得比自己當初在b大學習時的考試周連考幾場試還累。
回了公寓,迎接他的是一桌豐盛的菜肴,他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這……是新手花一天時間學習能做出來的菜嗎?
“嘗嘗?”
易寒将碗筷擺上桌,然後又擺了幾道甜點上桌。
姜初愣愣地坐下嘗了口,說實話,有被震驚到,就他而言,和餐廳裡那些大廚做的也沒什麼差别。
“你……按什麼标準做的?”
“這個。”
易寒将旁邊的菜譜遞給姜初,他翻了翻上面的内容,嘴角抽搐,這哪家賣的菜譜都放這種菜,不應該是家常菜嗎?這些菜放出去都夠擺一桌席了。
【系統,做這些菜很奇怪嗎?】
【怎麼會呢,我都想吃宿主你做的菜。】
666自信滿滿打包票,這可是它搜刮整理出來的最好的菜譜,它看着那些菜的賣相,都忍不住流賽博口水。
嗚嗚嗚,它什麼時候可以有一具自己的身體啊,可是好貴的說,它攢的那點積分完全不夠。
姜初再次夾了口菜,眼睛亮了亮,真好吃,該說不說,天才不愧是天才,不論在哪個方面,能力都是一流的。
易寒也坐下,嘗了嘗自己做的菜,其實他白天的時候已經吃過不少了。
沒有人是萬能的,唯有經曆了失敗方能成功,他新上手的時候也失敗了不少次,不過後來便駕輕就熟,越來越順手。
掌握一項做飯的技能也不錯,以後再到這樣的世界,他可以自己動手,沒必要依靠外人,唯有依靠自己才是唯一不變的法則。
“今年我們去哪裡旅行?”姜初帶了幾分期待地看着易寒。
“你的玉牌呢?”
直到姜初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易寒才突然想起,似乎還有一些事沒有徹底解決。
“诶?”
姜初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也想起了上次北極村之旅的不愉快,不過,他已經很久沒遇上什麼奇怪的事了,自然也早就忘卻了那些。
“怎麼回事,我明明一直好好戴着啊。”
拿着那塊布滿細密裂痕,失去了光澤的玉牌,姜初有些疑惑。
“換下來。”
易寒從自己的空間裡重新拿出一塊,遞到對方手上,姜初愣了愣,還是聽話地換了下來。
他輕輕撫摸着上面的裂痕,每一道都代表着一次劫難,他能夠隐約感受到上面殘留的法則之力,天道還真是锲而不舍,竟然還沒放棄。
“怎麼了?”
他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勁,他并不迷信鬼神之說,他也不覺得對方會信這些,但他現在的态度表現,不太對。
“沒什麼,好好戴着,别摘下來。至于地點,你定就好。”
易寒收回了那塊玉牌,卻沒有直接丢到,而是放回了空間,說不定可以從上面殘留的力量中研究出什麼。
“好,那我們這次就去馬爾代夫度假吧,我還沒去過國外呢。”
姜初拍闆,正好有時間可以提前辦好護照簽證,訂酒店機票也要早點做,畢竟冬季也算是那裡的旅遊旺季。
易寒沒有接話,不過在大多數時候他的沉默就相當于是無聲地回應,表示他贊同了這件事。
*
除夕兩人還是在國内過的,畢竟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節日,辭歲迎新,雖然這對兩人來說,和平常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一起吃飯,一起享受安靜的時光,隻是多了一個互贈壓歲錢的環節。
大年初一,兩人就直接坐飛機去了馬爾代夫,與c市冬季的寒冷不同,這裡有着溫暖的陽光、白色的沙灘和蔚藍色的大海。
閑閑的海風吹拂在臉上,一望無際的大海令人的心境都開闊舒朗了幾分,心情極其放松。
度假的幾天,姜初拉着易寒去玩了浮潛,可惜他技術不太好,還不小心嗆了幾口水,要不是有對方拉了他一把,說不定會又來一次悲劇重演。
坐着遊艇去去看海上的落日,望着橘紅色的夕落在海天邊界緩緩下沉,蔚藍的水色漸漸被暖橘色所浸染,像極了一副油畫。
坐着快艇出航,看到了鲨魚、海豚,運氣好還碰上了領航鲸,這和在海洋館所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能夠領略到大自然最真實鮮活的美。
沖浪、滑翔傘……等等,對于兩人來說,很多都是第一次體驗,姜初很興奮,而易寒似乎也不再是以前那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的淡漠。
在回程的時候,易寒側眸看了眼在飛機上熟睡的人,他想,這麼一玩,那塊玉牌說不定馬上又得報廢了。
不過……防禦法器而已,他多的是,能夠有這樣的愛好很好,沒有必要因為這個而去勸說對方限制自己,他能夠保證對方的安全。
在易寒已經打定了未來可能需要消耗極其多的防禦法器,并且已經暗戳戳準備好的情況下,在度假回去後,他就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男女主要結婚了。
易寒接到顧瑾年的婚禮邀請函和當伴郎的邀請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劇情,是快進了?
不過隻要劇情線收束就好,也就沒有天道那麼多事了,至于那個伴郎的邀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答應就好了。
姜初自然也收到了邀請,拿到請柬時還詫異了一下,他沒想到兩人這麼快就打算結婚了。
其實原先顧瑾年和洛安也沒打算這麼快的,但是在除夕回了趟家後,跟父母表明了兩人的關系,就被直接催婚了一整個春節。
兩人琢磨着,反正遲早要辦的,不如早點讓父母安心,兩人都已經奔三了,現在結婚确實也不早了,幹脆在春節假期結束後立馬領了證,婚禮定在了五月二十一号,很有紀念意義和儀式感的日子。
婚禮辦的不算盛大,相比于跟顧瑾年同階級的人來說,甚至能稱得上一句寒碜,但這是洛安和他商議後的結果。
她不希望自己因為一場盛大的婚禮而永遠在對方的光環之下,他們兩個應當處于同等地位,是以婚禮她出了一半的錢,其他先不論,至少這個有必要。
她從來不覺得婚禮的意義在于是否豪華,花錢的多少,而在于親朋好友見證了他們的幸福,并給予他們美好的祝福。
顧瑾年有時也會因為對方在某些方面意外的執着而有些頭痛,不過他還是尊重她的決定,婚禮是兩個人的事。
婚禮選擇了新中式婚禮,現場布置簡約大氣,訂的酒店也是一個比較小衆但口碑好的地方酒店。
由于是新中式的婚禮,新娘是一身明制婚服,鳳冠霞帔,明豔大方,儀态端方,她挽着父親的手,在音樂聲和祝福聲中走向她未來的另一邊,此後度餘生的人。
顧瑾年一身大紅的婚服,頗有古時翩翩公子的風範,如一位端方君子,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着他此後攜手共進的伴侶,他未來的唯一。
伴娘和伴郎也都是符合婚禮主題的一身中式禮服,洛安這邊的伴娘團人不少,秦思瑜、趙冉、還有她公司的好友,甚至連很久前出國的安念都回來湊了這個熱鬧。
至于顧瑾年這邊,就顯得有些冷清了,隻有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姜初、勉強稱得上半個朋友兼老闆的易寒以及被秦思瑜逮過來的安硯深。
他雙手握住了洛安的手,洛父難得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眶也有些微紅,這是作為一個父親所能給予最大的信任,他拍了拍顧瑾年的肩膀,随後走下了台。
司儀念念有詞,大屏幕上放着兩人曾經相識的點點滴滴,周圍的親朋好友們靜靜地看着,場面一時有些安靜。
然而在如此安靜美好的場景中,一個身影突兀地沖上了台,一道亮光在他的手上閃爍,洛安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地一腳踹了出去,或許是她對裙子阻力的錯估,那人有些狼狽地躲過,然後一刀刺來。或許他都不清楚自己刺的是誰,隻是用盡自己最後的那一絲生命力刺去。
洛安有些痛苦地捂着腹部,鮮血浸染紅色的婚服,分不清那究竟是血液還是霞帔的紅。
易寒在那人沖上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向前跨去,想要阻止,一股莫名的力量卻阻止了他的行動,讓他看着洛安被刺傷。
又是天道,還真是無情呢,連自己的氣運之子也可以傷害,隻是為了讓一切按祂定下的劇本走。
尖叫聲、喊聲在人群中爆發,安硯深從旁邊快速上前将人壓在了地上,顧瑾年半抱着她,他的臉上滿是慌張和無措,他安撫着她,也在說服自己,她不會有事的。
剛剛被天道阻攔的易寒此刻跨步上前,蹲下,幫忙緊急處理傷口,在這一刻,他竟然有種他就是那個被線操控的木偶的感覺,但轉瞬他又覺得并非如此。
這裡的人都是鮮活的,劇情早就不是那個固定劇本裡的内容,現在的故事是由每個人自己譜寫而成的。
雖然有祂的幹預,但……姜初不就從他的劇本中活了下來,祂并非全知全能,不可挑戰。
“易醫生,安安不會有事吧?”
顧瑾年的手有些顫抖,他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易寒的胳膊,得了易寒一個看白癡般的眼神。
他嫌棄地瞥了眼男主,人家又不是快死了,受的這點傷雖然看上去嚴重了點,但其實不算太重,比他上次可是輕的多。
“不會。”
易寒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随後起身,此刻酒店外已經響起了救護車和警車的鳴笛聲。
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快速進來,他們在看到易寒時還愣了一下,出來跑急診竟然碰上了急診外科的主任。
警員進來将人拷上手铐押入了警車,顧瑾年回頭看着那張仿佛衰老了十幾歲的熟悉面孔,歎了口氣,他說不清此刻的心情,驚訝嗎,失望嗎,應該沒有,早就已經對他不抱任何期望了。
易寒跟着救護車一起回了醫院幫忙救治傷者,臨走前不忘把車鑰匙給姜初,讓他自己開車走,而顧瑾年則作為家屬陪護一起上了車。
毫不意外的,這個手術又落到了他的手上,所幸傷的不重,花了3個小時做了個手術就差不多了,送到普通病房住院觀察。
他看了眼病房中難舍難分的男女主,他開始思考之後應該做什麼。
劇情已然結束,任務都已完成,所有人都不會在被束縛,姜初也不會再有危險,更不會有他的戲份了,現在在他面前的是兩個選擇,離開,或者留下。
【宿主,你要留下嗎?如果決定留下就不能後悔了,要好好代替原主活下去哦。】
666捧着手冊棒讀,它們管理局還是很人性化的,不會強制宿主離開,如果任務做多了,宿主心理狀态不好,甚至還有專門的心理療愈部門。
不過決定留下就不能随便離開,這是對所有人的負責也是對原主和生命的尊重。
【我……】
“易寒。”
姜初在他辦公室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人,就來找他,看到了在病房外長椅上靜默着坐着的人。
他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周身的氣息卻帶上了幾分疏離,仿佛他下一刻就會毫不回頭的抽身離開。
不知為何,他的心裡有些慌張和不安,害怕他現在的冷漠,害怕對方會徹底離開。
“嗯?什麼事?”
他擡眸便對上了姜初帶了幾分惶恐不安的眼神,他能夠感受到他的那種情緒,害怕、不舍以及一點瘋狂,他有些不解。
“來找你,你剛剛坐在那裡想什麼?”
姜初笑着挨着他坐下,狀似不經意地問着,眸中卻沒有幾分笑意。
“……如果我離開”這個世界。
【宿主,别跟小世界的人說這種話啊喂!】
先不說這種事不能亂說,而且這種話真的不會讓人認為你想自殺嗎?666有些抓狂。
“離開,去哪裡?要多久?”
姜初側身轉向對方,這次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隻餘下嚴肅和一絲莫名的執着。
“……很久。”
易寒斟酌了一下用詞,說永遠什麼的肯定會吓到對方的。
666:……那你之前那個世界難道不吓人嗎?!你這個時候委婉有什麼意義嗎?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姜初緊緊地握住了對方修長如玉的手指,有幾分微涼,像是一塊冷質的玉。
“不行。”
對方的回答果斷決絕,毫不猶豫,讓姜初的神色有幾分黯淡和委屈。
他是想要擺脫他嗎?為什麼呢,他做錯了什麼,他可以改的,為什麼要丢下他呢,他們不是對方的家人嗎?
666默默窺屏,它看着反派臉上越來越陰沉瘋狂的神情,開始瑟瑟發抖,怎麼劇情結束了,反派倒是要黑化了。
“易寒,我會去找你的,一直到找到為止,我們是家人,不可以分開。”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偏執和堅定,他敢肯定對方一定會那麼做。
“何必呢,你有自己的人生,大好的前程。”
他已經不止一次這麼做了,為了一起,他選擇去考明華,又從b大轉到c大工作,有必要嗎?易寒并不理解這種心理。
“當然,家人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啊。”
姜初笑着垂眸,對他而言,他現在所在乎的除了他所熱愛的學術便隻剩下他了,除了這些,他還剩下什麼呢?
“……不走了。”
易寒最後還是妥協了,既說不過對方,也說服不了他放棄危險的想法。不過是在一個世界待個幾十年罷了,比修界閉關一次的時間還短。
“真的?”
姜初眼眸一亮,他清楚隻要是他真心承諾的,一般他都是會做到,他直覺對方這次答應後就是真的不會再離開了。
“嗯。”
易寒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再次将頭埋在他肩上,緊緊抱着他的人,這個家夥是樹袋熊轉世嗎,怎麼這麼喜歡抱人。
【宿主,決定了?】
【嗯。】
【那先祝宿主小世界生活愉快了。】
666嘿嘿笑着,感歎着,自家宿主啊這是被拿捏住了,為了小世界的人留下來,還真是頭一回。難道宿主喜歡姜初這種類型的,666悄咪咪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