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麼時候在c市工作?”
“這次我就不回去了。”
“好,那我就回去處理一下學校那裡的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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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雖然回家因為顧瑾年的事emo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被家裡溫馨的氛圍所治愈。
清明假期結束後,洛安繼續回到了公司上班,在家癱了三天,洛安感覺自己的懶病都要犯了。
她在處理工作的時候分了絲注意力,看到正常上班,臉上看起來依舊冷漠的顧瑾年松了口氣,看起來好像沒事了,随即就專注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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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時間,姜初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帶着行李箱走出了火車站,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對方穿着一身薄款風衣,搭着白襯西褲,在人群裡分外顯眼。
易寒幫忙将行李箱放到後備箱,然後坐回了駕駛位。
姜初看着窗外的景色,這似乎不是去a市的路,他看向了旁邊正專心開車的人。
“去c大,我在那邊買了套公寓。”易寒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的路況。
“你怎麼去個地方都買房啊,沒必要因為照顧我這樣。”
姜初有些哭笑不得,但心裡卻有幾分甜意蔓延,雖然他清楚對方可能隻是單純照顧他,沒有其他意思。
“你沒車,上班不方便。”
姜初愣了愣,他之前因為b大旁邊有房子上班方便,也就沒有買車,雖然他讀研的時候考了駕照,但卻一直沒用過。
車開進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兩人拿着行李坐着電梯到了16樓,這個位置不高不低,正正好。這裡的環境和設置比之前在b大邊的公寓還要好很多。
易寒幫姜初設置了指紋密碼,又高訴了他密碼,然後打開門。
裡面很顯然還是原本的裝修和設置,很顯然,面前的人不會有心思去管這些。
易寒意識到了姜初那眼神的意思,幫忙放好行李箱就借口要工作趕緊溜了,他沒那個興趣當“點讀機”,離開時留了句。
“你自己看着弄吧。”
姜初有些失笑,他打量着這裡,最終還是決定像是之前那樣弄,畢竟那裡他住了那麼久也習慣了。
等到易寒晚上下班回來後,這裡已經煥然一新,充滿了生活氣,卻又十分熟悉,是b大那間公寓的裝修風格。
“回來了,吃飯吧。”
易寒十分自然地将東西放好,然後坐到了桌前。
“明天去上班?”
“嗯,以後應該會比較空,我在c大的課不多。”
一個星期隻有一節大課,說實話,給的薪資有點多了,雖然c大确實财大氣粗。
“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易寒說完便默默吃飯,沒再說話。
姜初單手撐着臉,看向對面的人,心裡有些好笑,這是想要關心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有點可愛呢。
姜初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不過隻是對他來說很早,因為易寒早就已經起來鍛煉,買好的早餐已經擺在了桌上。
說實話,他之前在b大的課沒有早八的,所以他也養成了“睡懶覺”的習慣,起碼沒有對方起那麼早。
他看了看c大的課表,也差不多,看來他是沒機會養成對方一樣的好習慣了。
*
c大物理系的階梯教室裡,學生已經坐滿,他們早就聽說物理系要來個從b大來的教授,原本以為會是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或者是個地中海中年人,直到他們看到一個挺拔清俊的青年走到了講台上,底下頓時安靜了下來,或許是因為上課了,也或許是震驚,不過物理系的大群裡卻是瞬間熱鬧了起來。
姜初放下講義,輕笑着簡單做了自我介紹,然後開始上課。
溫潤的嗓音有條理地講述着書本上的枯燥内容,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課瞬間變得生動起來,三小節課不自覺地就過去。
姜初從來不拖堂,畢竟都大學了,一到時間,他就宣布了下課,拿着教案離開,教室也在他離開後熱鬧起來。
上完課他原本是打算回去的,不過架不住同辦公室同事的熱情,帶着他逛完了整個校園,還約了同辦公室的老師一起去慶祝新同事的到來,姜初沒好意思拒絕。
易寒開着車回家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他趁着紅綠燈的時間看了眼,是姜初的。
姜初:晚上有同事聚餐,會晚點回來。
易寒關上手機,停好車,在小區外面的飯店裡解決了晚餐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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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房裡,易寒處理完了所有的工作,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姜初還沒有回來,要不要去看看?
易寒有幾分猶豫,他摩挲着咖啡杯,其實他沒有必要去管這些,姜初不會有什麼事,這隻是聚餐而已。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号碼,是姜初的,他接起電話。
“喂,是有什麼事嗎?”
對面似乎愣了愣,才繼續說。
“你好,你是姜教授的朋友嗎?”
“是,他出什麼事了嗎?”易寒的大拇指和食指不間斷地摩挲着。
“哦,他喝醉了,我們也不清楚他住哪兒,能麻煩你來接他一下嗎?”
“嗯,地址。”
那人報了個KTV的地址,對面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他愣是從那冷淡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不悅。
他看着醉眼朦胧的姜教授,有些無奈,誰知道他酒量那麼小,沒喝幾杯就倒了,也不是完全的醉了,就是問他什麼他都說不清楚,走路搖搖晃晃的。這主角都醉了,他們這局也進行不下去了,隻能等人來接他了。
大概也就十幾分鐘的樣子,包廂的門被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推開,包廂裡的視線都投向了那個方向。
他匆匆地走到了姜教授的身邊,輕輕推了推他,姜教授則十分自然地攬住了他的脖子,看起來十分親昵。
衆人:……他們這是吃到什麼驚天大瓜了嗎?
易寒看着面前爛醉如泥的姜初,皺了皺眉,跟醉鬼也說不了什麼,于是摟着他的腰,想要半拖半抱地将人帶出去,結果這家夥死活摟着他脖子,而且醉的路都走不了半點。
輕輕歎了口氣,易寒将人直接抱起,看了眼沒落下的,就在一衆人震驚的視線中離開。
“我去,那是……姜教授的男朋友?”
“不知道啊,不過我看像。”
“難怪呢,我剛剛電話打過去他聽到姜教授喝醉了語氣就不太好了。”
“說實話,還挺配的。”
…………
将人放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看着已經睡着的人,有幾分無奈,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還要喝。
回家後,易寒将人丢到床上就直接離開了,明天醒過來宿醉頭痛是他的事,自己作的。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身上,姜初眨了眨眼,用手遮住眼,頭有些酸脹,很難受,他起身适應了一下光,昨天的記憶回籠,他揉了揉腦袋。
身上一股酒味,起身去洗手間洗漱,來到客廳打算做點吃的,看到了客廳上的字條,是熟悉的飄逸潇灑的字迹。
“鍋裡溫着粥。”
姜初笑了笑,盛出了裡面的皮蛋瘦肉粥,味道很好,他回去補了個覺後宿醉的後遺症也好多了。
*
“洛安,你去聯系一下,這個你負責。”季菱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洛安面前。
她翻了翻裡面的内容,是c大邀請本市知名企業家給學生演講的行程。
“好的,季姐。”
“喂,董校長,你好,我是顧總的秘書,是關于幾天後的那個講座的,好,我會去确定具體流程的,嗯,那後天我過來,好。”
洛安挂了電話,開始搜索資料準備演講稿。
她看着網頁上關于顧瑾年的介紹,抿了抿唇,有些……奇怪,怎麼說呢,上面寫着顧瑾年是一年前留學歸來,接手顧氏的公司,但關于他的成就方面……
她仔細搜索了一下那些項目内容,他在那些項目裡幾乎都是邊緣般的存在,顧氏集團無疑是c市數一數二的企業,但總裁卻隻是在這些無關痛癢的小項目裡掙紮……這簡直不可思議。
她很想去問問,但她知道這些不是她該管的,也不是她能多事的。
洛安隻能盡量挑着一些内容寫,勉強寫完一篇還過得去的演講稿。
“季姐,你幫我看看這篇怎麼樣?”
季菱翻了翻上面的内容,其實洛安寫的已經非常好了,她挑了一些不錯的項目,然後以此為基點開始談論相關方面的内容,完美避開了雷點。
“很好,就這樣吧。”
“季姐,顧總他……”洛安有幾分猶豫地看着季菱不知道該說什麼。
“多的事不要管,做好自己的事。”
季菱嚴厲的聲音讓洛安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拿着演講稿就溜回了自己的工位。
李南安瞥了眼季菱離開的背影,湊了過來。
“你很好奇顧總的事?”
“嗯,就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反正你以後也會知道的,季姐就是太謹慎了。我告訴你吧,這顧氏集團真正做主的可不是顧總,是他父親,顧總雖然有35%的股份,但卻基本算是被架空了。”
李南安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其實這也就是為什麼一個大公司總裁的秘書會招個新來的小白了,反正他們做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洛安微微蹙了蹙眉,看向辦公室的眼神有幾分擔憂,蓦地,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父親壓下了他母親去世的消息幾年,正常人怎麼可能做這事,除非……他借這段時間收攏了公司的權力。
而他的母親……再深的她已經不敢想下去了,這些……顧瑾年想不到嗎?不可能的,就連她都可以聯系起來,所以他隻是一直隐忍不發。
那天在墓園裡的情景忽然冒了出來,他身上散發的那股凄涼和濃濃的悲傷似乎也有了更加明确的來源。
“洛安,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先工作了。”洛安笑了笑,繼續手上的工作。
晚上九點,洛安收拾了自己的包,看着辦公室依然還亮着的燈光,猶豫了一下,在門前有些躊躇,最終沒有敲。
“嘭”的一聲,仿佛是什麼倒地的聲音,似乎是辦公室裡的,洛安也沒管什麼規不規矩的了,直接打開了門,看到了裡面正滿臉蒼白跌坐在地上的顧瑾年,她慌忙小跑過去。
“顧瑾年,你怎麼了?”
“……胃疼。”
看着對方疼成這樣子,洛安就直接打了120,救護車拉着兩人開向了最近的醫院。
易寒做完修補手術出來,看到了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洛安,該說不說,劇情還是蠻堅強的,他也就值了一次夜班就碰上了男女主來醫院。
“醫生,他……易寒?”洛安眨了眨眼,看着戴着口罩的人,有點眼熟。
“輕微胃穿孔,術後注意飲食和休息,定期複查就行。”易寒摘了口罩丢進一邊的醫療廢物垃圾桶中。
“哦,好,你在這裡工作?”
易寒淡淡瞥了她一眼,眼裡明晃晃的都是這不明顯嗎,還要問。洛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顧瑾年被推了出來,洛安趕緊跟了過去,易寒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值班室,喝了口茶。
季菱在接到洛安的電話後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去窗口繳完費就去了顧總的病房。
洛安正守在病床前,臉色還有點白,估計是被吓到了,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季姐。”洛安轉頭,小聲地喊了一句。
“顧總這裡我來照顧,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謝謝季姐。”
洛安起身,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她坐得有點久了,腦袋有點暈,她走出了醫院,現在地鐵是不可能有了,她打車回了家。
次日上班的時候,洛安碰上季菱,想了想還是問了句。
“季姐,顧總怎麼樣了?”
“顧總恢複的不錯。”季菱簡短的回複。
“那幾天後的演講是不是要取消?”洛安試探着問。
“不用,顧總說他下午來上班。”季菱幾乎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
洛安眼睛都微微睜大了些,明明都病到做手術的地步了,還要堅持上班。
她回了工位,看着手上堆疊的文件夾,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悶悶的,她隻能盡量忽略那絲情緒,集中注意力。
*
早上八點,易寒值完了夜班,他微微蹙了蹙眉,捏了捏鼻梁骨,雖然晚上小憩了一會兒,但還是值了一夜,打破生物鐘的感受不太好。
拿起車鑰匙,他換下了白大褂,打算回去休息。
“易主任,這裡有一個危急病人!”
易寒的腳步微頓,重新回辦公室拿了白大褂,跟着護士去查看情況。
又連續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易寒才有空閑回去休息,到了辦公室,裡面正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手術做完了,去吃午飯?”姜初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嗯。”
易寒脫下白大褂挂好,打算拿車鑰匙卻被姜初搶了先,兩人的指尖輕觸。
“你好好休息吧,我來開車。”
“放心,我有駕照,而且還有導航。”姜初接到了對方不信任的眼神,有些不平。
易寒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帶着姜初去了停車場,坐在車上小憩。
“先下車去吃飯。”姜初停好車,輕輕推了推旁邊人的胳膊。
“嗯……”
易寒的眼睫輕顫,睜開的眼中還有些迷茫,嗓音帶了分初醒時的微啞。
看着對方難得迷糊的樣子,姜初手指輕輕動了動,不自覺地碰上了他的眼睛,對方眼裡的迷蒙一瞬消失,變得清明,裡面還有一絲疑惑詫異。
“咳,你臉上有東西。”姜初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輕輕咳了咳。
“走吧。”
兩人走到了餐廳的裡,裡面的裝修十分高雅,中間的台上有人彈着鋼琴,流暢愉悅的音樂在餐廳中流轉。
坐下後姜初點了餐,易寒原本打算阖眼再休息一會兒,但他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老熟人”,顧瑾年。
他對面坐着誰他不管,但他剛剛做完手術不好好在醫院待着,四處亂跑,不遵醫囑。到時候出什麼事,那鍋不得扣仁心頭上。
姜初詫異地看着面前的人突然起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他也連忙起身跟上。
“顧先生,你似乎還不能出院。”
顧瑾年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他思索了一會兒才從記憶深處找到了對方的名字,易寒。
是高中的時候那個坐在他後邊整天冷着臉的學霸,後來保送到了b大來着。現在的他和記憶之中的人變化有些大,所以他才反應了一會兒,不過他身上似乎也有些是不變的。
不過……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對方,他說這些幹嘛。
“你的手術是我做的,我也算得上是你的主治醫生。”
“……我已經辦理出院了。”顧瑾年似乎有些想不到是以這種方式見到曾經的老同學。
易寒蹙了蹙眉,仁心是私人醫院,會最大限度地尊重病人的意願,但他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找死。胃穿孔這個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萬一惡化那可不是說着玩的。
算了,男主自有他的光環,他也不管了,他已經做到了一個醫生所能做的。
“作為醫生,我隻能勸到這裡,希望我下次不會在醫院裡再接到你的診。”
男主出事,按劇情尿性,估摸着又到他手裡,真麻煩,都是他自己作的病。
“……謝謝你,我知道了。”
坐在顧瑾年對面的少女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易寒,在看到他旁邊的人時有些驚喜。
“姜教授,好巧。”
“你好。”
姜初微笑着回應,他也沒想到會碰上c大的學生,不過她似乎不是物理系的學生。
顧瑾年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人,姜初,他對他印象還挺深的,人緣很好的一個人,成績也很好。對方身上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似乎永遠不變,他現在已經是c大的教授了嗎。
“我之前跟我閨蜜蹭過你的課,講得很好。”
雖然姜教授的課是隻有物理系的學生上的,但課上多幾個人也沒什麼,所以蹭課的人很多,幾乎每次都坐滿了人,她還是陪閨蜜過去的,提前占座都差點沒位了。
“謝謝。”
“我說的是實話。對了,我叫安念,是金融系的。”
“你好,安同學。”
“嗯嗯。對了,顧瑾年,今天晚上我的生日宴可别忘了參加。”
安念将邀請函推到顧瑾年面前就起身背上包,沖着姜初揮手告别後就徑直離開了。
易寒靜靜地看了會兒沉默着坐在那裡的顧瑾年,轉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系統,你還記得這是一本霸總甜寵小說嗎?】
【有哪裡不對嗎?男主不就是顧氏集團的總裁。】666蹦出來反駁。
【哪個好人家的霸總會為了商業聯姻委曲求全的。】
易寒輕輕笑了聲,裡面有幾分譏諷和玩味。
姜初有些愣愣地看着對面的人,不太懂為什麼他突然笑了,雖然轉瞬即逝,但實在太少見,不過這可不是什麼愉悅友善的标志,反而是惡劣的表現。
易寒發了個消息給自己的助理,讓他好好調查一下這些年顧氏集團的事,還有安家。
“吃飯吧。”易寒對上姜初探究的眼神,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