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樣,如果不是為了等姜初,估摸着他都不會來吧。”洛安撇撇嘴,顯然已經習慣了。
“姜初,這名字好像有點熟,學生會的?”秦思瑜想了想,好像是聽人提過。
“是啊,他之前還成功競選了幹事呢。”
“難怪,應該是硯深提到過。”她隻記得他提了一句,說是一個不錯的人,要好好培養。
“思瑜姐認識那個冷冰冰的學生會長?”
“嗯,也算是從小長大的朋友了。”秦思瑜歎了口氣,覺得那家夥小時候冷萌的樣子比現在這樣單純的面癱可可愛多了。
洛安拉着秦思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偶然幾句逗得她開心地笑了出來,她已經很久沒那麼輕松開心了。
易寒拿着東西剛剛回了寝室,裡面靜悄悄的,打開燈才發現謝逸白坐在那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那裡當雕像呢。
“我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吧。”謝逸白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溫雅,滿臉的陰郁,且不說之前班上的孤立,現在是個正常人都不願意靠近這樣的人。
“無聊。”
無視謝逸白的發瘋,易寒徑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道風聲劃過,他偏過頭,躲過了那個杯子,杯子砸在桌上碎成了幾塊,濺起的碎片将他的臉頰劃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你這個家夥!”
這段時間積壓的怒氣在一瞬間被點燃,謝逸白也維持不住了那份表面上的冷靜,他揮着拳頭向着易寒而來,帶了這段時間以來他受到的所有冷遇而産生的憤怒。他哪裡被這麼對待過,以前初中的時候哪個人不是捧着他。
輕松握住對方的手腕,一扯,清脆的一聲響,謝逸白就痛苦地蹲下抱着自己的胳膊,像這樣的大少爺哪經受過這樣的事。
“唔……我的胳膊,易寒我要告你,你故意傷害……好痛。”謝逸白疼得臉都白了,冷汗一滴一滴地掉。
這樣的人,易寒連正眼都不屑去看,看對方的醜态看夠了,他直接就接好了他的胳膊。
謝逸白慘叫了一聲,他懷疑自己的胳膊斷了,不行,要叫救護車。他顫抖着手打了校内的急救電話,眸中有着狠厲。
沒過多久,救護車就來了,走在路上的學生都圍着看熱鬧。
姜初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人群心裡升起了一絲疑惑,在看到似乎是在他的宿舍前,他眸中一震,出事了,他之前似乎讓對方先回去來着,按他的性子肯定直接回宿舍。
他小跑着來到宿舍前,扒拉開人群,就看到了被醫護人員圍着的謝逸白和一邊抱臂看熱鬧的易寒,他松了口氣,随即又提起了心,謝逸白又搞什麼事。
“醫生,我的手好像斷了,請你幫幫我。”謝逸白滿臉乞求和可憐地看着醫生。
醫生摸了摸坐在擔架上的謝逸白的手,看着對方的臉色,又摸了摸,反複确定後終于下了結論。
“同學,你的手沒事。”
這句話一出,周圍人頓時笑出了聲,譏諷、嘲笑和不屑萦繞在謝逸白身邊,他有些瘋狂地抓着醫生的手。
“怎麼可能呢,我的手這麼疼,都是他幹的!你相信我。”
謝逸白惡狠狠地看着醫生,吓得他退後了一步,手則是指着後面悠閑的人。
周圍的嘲諷一時間更濃,甚至有三班的學生給其他人科普之前謝逸白幹的那些好事,人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鄙夷,這是一計不成又來陷害了,真是一點面子也不要了,真是丢人。
“你,都是你!”謝逸白發了瘋似的撲向易寒,卻被一個力道拉住了。
姜初立馬上前将謝逸白制服在地上,沖着醫生們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來謝同學的精神狀态不太好,麻煩你們了。”
他将人交給了一邊回過神的醫生,一邊的護士眼疾手快打了一劑鎮靜劑,謝逸白頓時安靜了下來。
“抱歉,今天打擾大家了。”姜初向人群微微鞠了一躬,學生們本來就是抱着看戲的态度,現在見沒戲看了也就都散了。
姜初跟着易寒走進寝室,才在明亮的燈光下看到了他臉上的擦傷,他輕輕皺了皺眉,從櫃子裡拿出了急救箱。
“以後碰上這樣的瘋子就躲遠點。”姜初用碘伏輕輕地擦拭着那道細小的劃傷,眸中滿是心疼和些許的責備。
“這次隻是不小心。”躲遠點是不可能的,下次見了還揍。
“那下次小心點。”姜初歎了口氣,就知道他不可能就這樣妥協。
“嗯。”
“好了。”姜初滿意地看了眼易寒臉上那個卡通畫風的創可貼。
易寒覺得有些不自在地想要用手碰那個地方,卻被姜初抓住了手。
“好之前都别碰。”
“知道了。”
易寒收回了手,打算開始收拾自己桌上的殘局,姜初也看到桌上四濺的碎瓷片,眸中劃過暗沉,随後主動幫易寒收拾完那些碎瓷片。
因為姜初的要求,所以之後的幾天易寒就頂着這個卡通創可貼上學,看得洛安忍不住盯着他笑,主要是那張冷臉上配這個,實在是太反差了。
“這是怎麼了?”洛安指了指易寒臉上的創可貼。
“是謝逸白,他昨天精神狀态不太穩定。”姜初開口解釋,面上雖是微笑,但沒多少溫度。
“就是那個之前還想誣陷易同學偷東西的家夥,他可真不是個人。”洛安咋舌,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确實。對了,昨天那件事有後續了。”
“怎麼處理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洛安頓時來了精神,她現在都會不清楚對方這麼個的理由。
“趙冉賠了錢,她們兩個都被記過了。”畢竟是由安會長親自處理的,他向來厭惡這種事,和老師商量後嚴重處理很正常。
“啊?這麼嚴重?”洛安有點驚訝,她們倆上次打架都沒那麼嚴重呢。
洛安陷入了沉思,畢竟要是不去消處分的話,這個可是會一直留在檔案裡的啊,她覺得應該去和對方聊聊,如果她一直這樣找事,她會很苦惱,而對方也讨不了好,這不是兩敗俱傷的事嘛。
現在是大課間,她直接起身去七班找趙冉去談心,有些東西還是說開的好。
“趙冉,我想跟你談談。”洛安在七班教室門口探頭,沖着正埋頭在桌上寫着什麼的趙冉招手。
趙冉聽到聲音擡頭,狠狠皺了皺眉,這個家夥來找她幹什麼,報複昨天的事嗎?
她重重放下手裡的筆,起身走向門口,站到了洛安面前,臉上有些不自在。
“找我什麼事?”趙冉抱臂,話語中帶着不耐煩。
“你為什麼要做那件事,你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
按她對趙冉的認知,她要是不爽了,會直接帶人去堵人,而不是動這些小手腳。
“呼……是我的跟班做的,行了吧。”
趙冉深吸了口氣,才說出口,反正就算她再怎麼解釋,看到是她的跟班,他們也會下意識認為是她做的,沒用,也沒必要,不過這個家夥倒是肯相信她。
“這樣啊,可是我跟你的跟班都不太熟,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洛安有些疑惑,就算是把來這兒以後的記憶翻一遍都不記得,最多是揍過吧,那也是她們先上門的。
“或許是因為顧瑾年?”
“怎麼又是他?”洛安覺得她對這個名字都要ptsd了,怎麼老是他,煩不煩啊。
“咳,她好像是為了給我打抱不平來着。”趙冉看了眼洛安一臉迷茫的表情複又開口解釋。
“就上次,有人跟我說你根本沒把我給你的東西交給顧瑾年,我覺得你也沒那……咳,那麼心思深沉,也就沒信,估摸着她當真了。”趙冉勉強把沒那個腦子的話咽下去。
“打抱不平?那她為什麼不直接承認這是她做的,反而拉你一起下水?”
“呵,就算她承認是自己做的,他們也不會信的,隻覺得我是那個幕後黑手。”
趙冉臉上有些諷刺,畢竟她的惡名可是整個學校都清楚啊。
“……”洛安面上有些驚訝,旋即又轉為些許擔憂。
“那你要背多少鍋啊。”
“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趙冉哼了一聲,撇過了頭,她才不需要别人的憐憫。
“才不是同情,是關心。你沒想過改變嗎?往好的方向。”洛安滿眼期待地看着趙冉。
“好的……方向?”
趙冉念着這幾個字,她其實也有想過的,但是失敗了,她根本就不是讀書那塊料,與其看着老頭子一次又一次失望的眼神,還不如一直這麼渾渾噩噩。
“嗯,我們一起學習進步,這樣就能改變他們的想法了不是嗎?”洛安沖着趙冉伸手,臉上笑容燦爛。
“……你知道我留了兩次級嗎?”趙冉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洛安面上有些驚訝,隻是很單純的,沒有任何嘲笑,和趙冉看到的别人都不一樣。
“我可以幫你啊。别的不說,我學習還是可以拿的出手的,雖然比不上易寒那個家夥。”洛安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好,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趙冉有些别扭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畢竟她之前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說來奇怪,她以前可沒幹過這種欺負人的事,怎麼碰上她就成那樣了。
“嗯。”洛安笑了笑。她們之間的恩怨也算是徹底沒了吧。
謝逸白因為昨天的事,今天也沒來上學,不過他的父親倒是找上了學校。
“易寒同學,老班叫你過去。”班長走進教室,沖着正垂眸寫題的人喊了一句,他放下筆起身。
姜初有些擔憂地看着他,對上對方沉着冷靜的眼神,放下了心,以他的能力,應該不會出事,但他依舊還是會擔心他,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辦公室中,謝逸白的父親謝世城正滿臉不悅地坐在殷老師面前,于桂香則是帶着幾分憂傷地柔柔勸着他。
“老師。”易寒站在三人的面前。
“就是你打了逸白!”謝世城氣得直接随手拿了桌上的作業本就砸了過來,易寒側身躲了過去,依舊淡漠平靜。
“謝先生,請你冷靜!”殷老師冷下臉,不管怎麼樣,易寒都隻是個學生,怎麼能這樣動手。
“易同學,沒事吧,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事。”
殷老師輕聲細語地問着,教了這個班這段時間,班上每個學生的性子她多少也清楚了些,這個不會去主動惹事,除非有人找上門,而謝逸白又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情況。
“我隻是正當防衛,而且,他沒受傷不是嗎。當時的醫生和學生都可以證明。”
易寒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創可貼,旋即又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意。
謝世城被他這笑意弄得更加氣憤,現在謝逸白在家裡待着根本不願意來上學,滿臉的頹喪陰郁,哪裡還像個高中生的樣子,肯定是這個小子幹的好事,他可沒聽謝逸白說他還和誰有過過結,不就是一個窮鬼嘛,得瑟什麼。
“謝先生,你也看到了,就是學生間的小打小鬧。”殷老師在一邊笑着解釋。
“好,小打小鬧是吧,你給我等着。”謝世城不甘心地瞪了一眼易寒,然後帶着于桂香離開了。
“易同學以後要小心點,我看這位謝先生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
殷老師好心出言提醒,畢竟這些有點家世的人,背後的手段肯定不少,她見過不少,當然它也管不了這些。
“嗯,謝謝老師。”
姜初看到易寒完好無損地回來松了口氣,但是他也清楚,謝逸白有家世有背景,這件事應該不會就這麼結束。
他的想法确實沒有錯,不過最早找上門的卻不是他。兩人在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就碰上了于桂香,她就等在了外面。
“阿姨來是有什麼事嗎?”姜初看易寒頗有一副将人忽視個徹底的意思就主動開口。
“小寒,你不是答應了我嗎,怎麼還惹謝逸白。是錢沒到手?行,這是剩下的。”于桂香将一張卡塞到了易寒手裡。
“說這些前,讓他先管好自己。”
易寒嗤笑了一聲,揣着卡就進了宿舍,留下于桂香面上臉色精彩紛呈。
“阿姨很關心謝同學?”
姜初臉上一派純真,仿佛隻是單純的好奇這個問題。
于桂香面上有一瞬的不自在,不過很快調整了過來,挂上了一副溫柔和關心的神色。
“當然,他也算是我的孩子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阿姨會更在乎自己的孩子,畢竟以謝同學的性格,他掌了謝家以後……”
姜初話留了一部分,眸中帶了幾分笑意。對方掩飾的很好,不過根據他這段時間打聽到的消息,可不是她表露出來的那樣。
于桂香面上的表情挂不住了,謝逸白這小子自她來後就和她不對付,當時還差點害死了她的兒子,要不是她留了個心眼。謝世城那個老家夥也是,處處向着他,把他當繼承人培養,一點都沒為她的欣宇着想。
“同學,你想說什麼?”
“我可以為阿姨提供謝同學在學校裡的消息。”姜初晃了晃手上的手機,笑容溫良。
“你想要什麼?”
如果能有這麼一個渠道知道他的一些動向,她對一些事也可以提早做出安排,不過哪有無緣無故的幫助。
“硬要說什麼,應該是我和謝同學有點私仇吧。”
于桂香看着伸向她的手機,屏幕在黑夜中散發着微光,她沒有多少猶豫就加了聯系方式。
姜初看着對方走在路燈下拉長的身影,微微一笑,進入了公寓之中。
現在的宿舍裡,由于謝逸白不在,黃成周又是一個喜歡夜不歸宿的,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
易寒看了眼走進門的姜初,他看到了對方眼中還未完全收斂的那一抹算計,姜初遮掩情緒的速度很快,他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和。
“怎麼了?”
“沒什麼。”
易寒回過頭,又繼續自己的事,對方隻要不走上原劇情那條殺人滅口的老路,其他應該也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