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舅哥過去把人攔了,還扮成一臉兇相去吓人家:“跟我們走,我們有話要和你說。”
兩個舅哥的分量在趙虎慶這也是很重的,他放下鋤頭就跟去。
在路沿找了塊長條石坐下,蘇春泉與蘇春茂把趙虎慶一左一右夾在中間,然後都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結合剛剛的語氣,以為掏的是什麼棍棒刀戟,沒想到是兩張還熱乎的餅子。
趙虎慶一下看愣了。
兩位舅哥手都不髒,拿了一塊餅子走,把剩下的用油紙包着,遞給趙虎慶,說:“我們春聲做的,純肉餡!早上吃再滿足不過了,趁熱吃!”
兩個舅哥一人手裡才有一個,而他是兩隻手各有一個,可以左右開弓……
趙虎慶高舉着兩塊餅,睜大雙眼,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兩個被鮮肉餅子的香味熏了一路的舅哥已經咬上,他們邊咬邊看着趙虎慶說:“昨天我們兩個看見你了,看見你在這刨石頭。”
趙虎慶憨憨愣愣的,拿着兩個貴重的東西似的,高高舉着兩塊餅,不知道怎麼回應。
兩個舅哥不需要他回應,往下說:“這兩個鮮肉餅子是從立陽立源嘴裡省下的,放心吃吧,他們要知道是給你的,晚上做夢都得樂得笑出聲來。他們倆現在最喜歡的就是你。”
“這幾天不是得了你做給他們彈弓麼?晚上睡覺都得抱着,說夢話也說‘慶叔,你真厲害’、‘慶叔,你最好了’。”
蘇春泉模仿兩個小娃娃的聲調有一手,把弟弟春茂逗得直樂。
趙虎慶還拘謹地坐在他們中間。
兩個舅哥催他:“吃,吃了同你說些我們弟弟的事兒,一般人我們都不告訴他。”語氣和蘇春聲哄立陽立源一模一樣。
趙虎慶試着咬了一口,因為拘謹,他咬得不太大,可鮮肉餅子皮薄餡厚,随便怎麼咬都能咬到鮮香飽滿的肉餡,再往下,又咬到酥皮,鹹香酥脆,很是好吃。
蘇春泉與蘇春茂看他吃了,齊齊笑了,然後說:“你知道我們春聲喜歡吃什麼嗎?”
“你知道我們春聲夜裡最怕什麼嗎?”
……
伴随着兩道說話聲,趙虎慶不時會低下頭來咬餅子,他咬的動作不大,也不敢嚼得太快。
這麼好吃的餅,狼吞虎咽是對它的一種亵渎,而且趙虎慶還得豎起耳朵聽兩個舅哥說的這些,嚼裡一嚼,耳朵就聽不清楚了,他不敢分神。
他要将這些話牢牢記在腦子裡。
趙虎新一手提着鋤頭,一手拎着食盒,來給一整夜都未歸家的弟弟送吃的,就碰到這樣一副場景。
兩個人夾着他弟弟,坐在一塊石頭上,吃着同樣的餅子,并在他耳旁絮絮叨叨地說好多話。
他弟弟一會兒向這邊側,一會兒向那邊側,誰說話向誰側,生怕聽漏了什麼。
趙虎新認出這兩個人來,也曉得他們手裡有吃的,弟弟就餓不着。
他不打攪,拎着食盒繞了一段路。
兩個舅哥腿邊都放着鋤頭,必然是要幫着一起的。他走前頭一些,從那頭開始往這邊弄,慢慢地與他們彙合。
這麼多人,成親那日的路不知該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