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的第一節課是占蔔學,赫斯提亞跟着文達在城堡裡七拐八繞地尋找北塔樓。
“梅林啊。”赫斯提亞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捂着岔氣的肚子,“我絕對不能一個人來上課,這地方簡直比迷宮還複雜。”
下課鈴聲響起,頭頂螺旋形的樓梯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三年級的學生們陸續走下來,其中就有納威。他慌慌張張地從樓梯上沖下來,差點撞到赫斯提亞。
“納威?”赫斯提亞眼疾手快地拉住氣喘籲籲的男孩,“這麼着急去哪兒?”
“嗨,赫斯提亞,”納威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特裡勞妮教授說我下一節課會遲到……麥格教授的課……我得快點走了,再見!”
他像一陣風似的跑走了。赫斯提亞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哈利、羅恩和赫敏出現在樓梯拐角處。
“嗨,哈利、赫敏、羅恩!”赫斯提亞和他們擦肩而過時,注意到哈利耷拉着腦袋,神情低落。
“你怎麼了?看起來不太高興?”她關切地問道。
哈利擡起頭,随口回道:“可能因為我快死了吧。”
羅恩立刻驚恐地瞪大眼睛:“哈利,别不當回事!”
“發生什麼事了?”赫斯提亞聽得一頭霧水。
赫敏接過話頭,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屑:“特裡勞妮說哈利今年會死!”
“什麼?!”赫斯提亞驚訝地捂住嘴。
文達從赫斯提亞身後探出頭來說:“别緊張,特裡勞妮教授每年都會做這樣的預言,事實上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赫敏的眉毛幾乎要豎起來了:“聽着,赫斯提亞,你現在還有機會換課。特裡勞妮是個瘋瘋癫癫的騙子,占蔔根本就是一門荒唐的學科。”
“噢,是嗎……嗯……”赫斯提亞摸着下巴,不知該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激烈批評。
文達小心翼翼地插話:“或許占蔔隻是需要一些特殊天賦呢?”
赫敏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她狠狠地瞪了文達一眼,把書包甩到背上,氣沖沖地走了。
“她怎麼了?”文達困惑地問。
羅恩憋着笑,臉都漲紅了:“也許因為她就是那個沒天賦的人吧。”
占蔔課教室像是一個閣樓和老式茶館的混合體。赫斯提亞一進門就知道這絕對是文達喜歡的風格,至少二十張圓形小桌散布在房間裡,每張桌子周圍都擺放着印度印花布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坐墊。圓形牆壁邊的架子上堆滿了落滿灰塵的羽毛、蠟燭頭、破舊的撲克牌、無數銀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整個房間彌漫着濃郁的香料味,燭光在缭繞的煙霧中搖曳。
“歡迎各位。”一個飄渺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我的孩子,坐。”
文達帶着赫斯提亞走向第一排最左邊的圓桌。她們各自選了一個坐墊——與其說是坐下,不如說是陷了進去。
“聽不下去的時候還可以睡覺。”文達小聲對她說,調皮地眨了眨眼。
“歡迎來到占蔔課。”特裡勞妮教授從煙霧中現身,她戴着一副巨大的眼鏡,脖子上挂滿了珠子,“占蔔學是所有魔法藝術中最難的課程。我必須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不具備視域,我能教你們的東西就很少了。”
課程開始後,他們學習解讀茶渣。赫斯提亞按照指示将茶杯注滿茶水,然後小心翼翼地搖晃茶杯,試圖把滾燙的茶迅速喝完。
“看我。”文達雙手捏着茶杯,讓茶水在裡面快速旋轉,不一會兒茶杯就空了。
“看來你确實具備視域,文達。”赫斯提亞佩服地說,努力模仿着她的動作。
“你可以在心裡想着你想知道的事。”文達提示道。
于是赫斯提亞在心裡默念。
哈利……哈利……哈利……
布萊克……布……
“好了,可以了。”特裡勞妮突然出現在她們身邊,“現在交換你們的茶杯。”
在教授的注視下,赫斯提亞接過文達的茶杯,翻開《撥開迷霧看未來》,開始解讀茶渣的圖案。
“好孩子,你看到了什麼?”特裡勞妮俯身問道。
“我看到了……嗯……花?”赫斯提亞旋轉着茶杯,努力辨認。
“一朵花!愛情!”特裡勞妮幹瘦的手激動地抓住赫斯提亞的肩膀,“仔細看看,還有什麼?”
“準确來說是兩朵花,長在一起……”赫斯提亞憋着笑對文達說,“也許是你腳踏兩隻船了?”
“還有呢?”特裡勞妮的大眼睛在鏡片後閃閃發光。
“還有一個方形……”
“這不是個好兆頭……”特裡勞妮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方形代表決裂與分離。”她轉向文達,“看看你的茶杯。”
文達已經是占蔔課的老手了。她直接拿起茶杯,自信滿滿地解讀道:“首先,這是一個明顯的心形,代表你的愛情也即将到來。”
“心形?怎麼看都是個圓吧。”赫斯提亞小聲嘀咕。特裡勞妮高傲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