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九慣喜仗勢欺人,如今被壓了一頭心裡有火,譏諷道:“我誠心登門求娶,閣下未免太不近人情,傳出去别人該說江家尖酸刻薄了。”
李貴臉上結霜,聲音冷的要凝霜:“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我家小主子。”
“給臉不要臉!”孫九吐了口唾沫,咧嘴戾笑,陰狠至極,“老子要定他了,哪怕是死也要纏着他。”
不止是玉蘭花樹下的驚鴻一瞥,這年頭尋常家财是養不起護衛的,更沒路子買護甲、武器。
如今江家無主,哪怕這塊骨頭再硬,硬到紮破肚腸,他也要吞下去。
看來今天不見血是不行了,李貴不再多言,拔下插在門框上的刀。
孫九橫刀相對,打算冒險探探江家的底。
忽然,一抹煙塵飄下,擋住了視線,他随手揮了揮,下一瞬他的臉冒出一顆瘡,眨眼間從綠豆長到蠶豆那麼大,癢得鑽心撓肺。
他狠狠抓了抓,膿瘡像水泡噗一下破掉,被膿血淌過的地方馬上冒出更多膿包,手上也有。
“啊啊啊!!!”孫九扔掉扔掉刀,不停抓撓,臉上血紅一片。
喽啰們吓得不輕,顧不得江家護院,圍過去問長問短。
“香主,您怎麼了?”吹喇叭的麻子臉怕孫九把臉皮撕爛,死死按住他沾血的手。
幾秒的功夫他手心也又燙又癢,慘叫一聲放開孫九,攤開手一看,碰到血水的地方同樣長出爛瘡。
喽啰們頓時作鳥獸散,生怕步了後塵。
“癢!癢死了,救命!”麻子臉試圖去抓同伴求救,卻被一腳踹翻。
“會傳染,别過來!”
“敢碰到我,别怪兄弟心狠,一刀砍死你!”
江家人更是躲得遠遠的,這怪病着實可怕,李貴朝鬼虎堂的人發火,“你們帶了什麼髒病過來,還不快把人弄走!”
喽啰們哪裡敢冒險,一邊躲避一邊嘴硬道:“說不定是你們這裡出問題了呢?”
“放屁!誰也沒碰他,大家一起呆在這,怎麼就他犯病。”
“快把人弄走!”
江家護院一通大罵,喽啰們也心虛,剛剛衆目睽睽,确實沒人碰過香主,而香主本人常常眠花宿柳......
麻子臉求救無門,大哭着用掌心搓地緩解痛癢,脖頸上青筋暴凸。
孫九哀嚎跪地,指節嵌入泥土,臉上的血流成無數條縱橫交錯的小溪。
他摸到先前扔掉的刀,毫不猶豫插進大腿,獲得短暫清明。
“快帶我回去看大夫!”他幾乎是嘶吼着喊出這句話,可惜無一人敢靠近。
“不碰到血水就不會傳染,誰敢不聽命令我殺他全家!”
他心狠手辣、睚眦必報,連親兄弟都敢殺,手下無不懼怕,推出兩個倒黴蛋一左一右攙扶,見确實沒被傳染,便顫巍巍将人帶走。
孫九被人架着走,嘴裡不忘厲聲怒罵,“江家人給我聽好了!你們一日不答應,我便每三日登門一次,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要江家哥兒,耗到被強制婚配,我官府裡有的是關系能搞到他!!”
江瑞趴在牆頭,手裡拿着把精緻彈弓,冷眼看着這群人狼狽退場。
那肉山似的喜夫郎沒走幾步退了回來,拎起兩隻小雞複又跑走,麻子臉沒人管,邊哭邊跟了上去。
李貴讓人把那口空箱子還給他們,一根草也别留下。
争鬥結束得突然,讓人摸不着頭腦,孫九的威脅像把利劍懸在江家人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