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蘇岘沒再拒絕,找個安全的冷庫,租用設備等等都要用錢,他囊中羞澀到吃飯都困難,實在沒了拒絕的餘地。
打開手機登錄網上銀行,身份證号卡号密碼的一陣捯饬,蘇岘看着餘額上那一串嚣張的零,生不出絲毫的真實感。
嗯,隻覺得跟冥币上的那一串異曲同工。
他在心裡酸酸的擠兌了一下,轉手往自己賬戶内轉了五千塊。
“這點兒哪夠?多轉點。”賀渠恨不得金山銀山都捧到小神棍眼前,博他一笑。
“多了要出事兒的,不夠再說吧。”蘇岘随口答了,回到屋裡。
一進門就聽樊小光念叨:“你都跟老大說啥了,剛進來就魂不守舍的,問也不回我,躲被窩裡都不肯出來。”
蘇岘瞄了眼用空調被裹成蠶蛹狀的萬河,知道他還在緩沖中。
“大人的事小孩兒少管”一句打發了卷毛,走回自己座位坐下,翻開書本,打開學習結界。
晚飯是和兩個舍友一塊兒吃的,吃完了趁着天黑,出了校門。
他打算這兩天晚上四處尋摸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一具可以替換的遺體,要不然直接把賀渠偷出來留下個空檔,豈不是害勇哥的工作出纰漏。
可也奇了怪了,平日裡時不時撞見個阿飄,今天這都騎了二裡地了,愣是沒碰見半個。
隻能用術法了。
他在一塊空曠地停下車,掐好手印一個拍擊,定位術生了效。
身後賀渠再次感受到排山倒海的酥麻,隻這次與上次又有不同,上次純生理感受,這一次……可以幻想的對象就在眼前,還要再加上一層心理感觸,頓時更難捱了。他咬了牙,好歹熬了過去。
有了術法的作用,不一會兒就來了幾隻阿飄,除開那些無法溝通的,蘇岘都三言兩句的打聽一通,無果,那就騎上車再走一段,然後定位術再來一發。
如法炮制到第三回,蘇岘覺察到了不妙,為什麼身邊的阿飄們沒有逐漸散去,反而越積越多的架勢,一個定位術拍出去,這些魂體像是吃了什麼大補丸一樣,眼冒精光的一陣亂抖,有的還發出了嗯呢啊的奇怪動靜。
賀渠實在隐瞞不住了,湊在人耳邊,極小聲的将原因解釋清楚。
蘇岘整個人都驚呆了,曉得自己純屬野路子,可也沒想到能野成這樣。偏賀渠還在一旁求饒說:“今天就這樣吧,三次了,身體遭不住。”
他羞窘到腳趾頭扣地,側臉狠狠的瞪過一眼。
賀渠這話的原意,其實是怕蘇岘術法使用過多,消耗過度傷了身體,現在被他紅着臉瞪了這麼一下,心口一蕩,魂兒都輕了一半,想也沒想的補了一句:“我是說那些阿飄遭不住,我肯定沒問題啊,再來多少次都行。”
要說頭先那句是無意識的話,後面這句一定是在影射了,而且笑得那麼蕩漾。
這風流的家夥,都慘到隻剩魂兒了,還擋不住口嗨想飙車,大半夜的飚什麼車,靈車麼?
你敢飚,有人敢上麼?
蘇岘忍不住開怼:“你還很驕傲喽?幾十個前女友居然沒給你掏空?”
再次提到了前女友,賀渠卻不敢像以前那樣輕忽,必須得立刻解釋清楚,他要徹底洗刷了風流罪名,在蘇岘眼裡重塑良家婦男的金身。
顧不得現下群鬼環繞的詭異場景,他加快語速說道:“不存在掏不掏空的,都隻是契約來的工具人而已,呃,用你的術語來講,我就那啥……那元陽都還在呢。”
說到最後,以賀渠的臉皮厚度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隻盼迅速結束這話題。
可他顯然失算了,小神棍自己還囧着呢,嘴上豈會饒人?
就見冷冷的一笑,“啪”一聲踢開了自行車的腳撐,嘲諷劈頭蓋了過來:“哦,原來是不行啊。”
這“哦”字,絕對是世上最冷酷無情的語氣詞。
已經事關男人顔面了,可現在既不能身體力行,又不能從旁佐證,這讓他到底怎麼辯駁?賀渠一口氣全堵在嗓子眼裡,吐不出半個字。
蘇岘沒再搭理一臉憋屈的賀大佬,他匆匆和阿飄們交代幾句,開始瘋狂的蹬着腳踏闆,逃離事發現場。
隻要他騎得快,尴尬就追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