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霜看出兩人要叙舊,用眼神詢問方沅的意思。
方沅沖他笑笑,應霜秒懂,站了起來,“你們聊。”說着離開了偏廳。
常駿坐到方沅對面的沙發上,方沅先開口寒暄,“駿哥,好久不見。”
“是挺久了,這個圈子這麼小,居然一次也沒遇見。”
“你現在不帶藝人,我們當然沒什麼可以碰面的場合。”方沅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聽說你升任了歡頌的副總,還沒恭喜你。”
“這麼客套,是還在怪我?”
對于這個說法方沅很是愕然,直接否認,“沒有。”
常駿看起來不信。
“我當時隻是一時激動,而且我知道很多事都是……他的意思。”方沅想了想還說,“你當時還幫我将橙子留在了歡頌,我很感激,為什麼會怪你。”
方沅說不怪,常駿依舊解釋了一句,“方沅,不管是歡頌的總監還是副總,都隻是在給恒合打工而已。”
言下之意,有一些隐瞞也隻是出于無奈。
雖然很自私,但的确如此。
“駿哥。”方沅無奈,“現在是你在客套了。”
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常駿絲滑換了話題,“那時候怎麼會決定簽到星啟?當時以你的名氣,簽個好公司不是什麼難事。”
那兩年方沅有很多好的作品,他一直是穩紮穩打的人,從男三演到男二,又到男主,雖然還沒有起飛,可能看得出未來成就不凡。
可是很多作品還沒有正式播出,他就離開了鄭修聞,工作室解散後,後續宣傳營銷跟不上,如同墜機。
如今這個年代,作品播得再好,演得再好,靠演技獲得認可終究是最慢最慢的,沒有宣傳和營銷,金子也不一定會發光。
有侍應生端來果汁詢問他們需不需要,方沅取了一杯,常駿擺擺手拒絕了。
等侍應生離開,方沅才說:“一開始的确有很多其他經紀公司聯系我,隻是都出了一些意外。”
常駿:“意外?什麼意外?”
“我得罪過周默言,駿哥知道的。”方沅提起這個名字還是有點牙癢。
難怪當時方沅拍的幾部戲這麼火,卻一點熱度都沒撈着,常駿立刻懂了是周默言在背後從中作梗,臉色難看。
完全就是被防爆了。
估計最後方沅能成功簽成星啟,都是因為周默言覺得星啟小到不屑出手,任方沅自毀前途。
可是他應該沒猜到,後來辛岚加入星啟,注入一線生機,又苟延殘喘到現在,被恒合入股。
方沅:“其實星啟挺好的,我待得很開心。”
常駿下意識切換成方沅經紀人的身份,分析利弊,“星啟的資源太差了,你這兩年本來應該發展得更好的,如果……”
方沅打斷他,“駿哥。”
“好吧。”常駿便不再往下說,“當我沒說。”
他帶方沅的時間隻有兩年,不算長,卻發自内心希望方沅能好。
可孰好孰壞,又隻有當事人自己認定才算數。
“現在恒合入股了星啟,歡頌和星啟就是兄弟公司,有事需要幫忙的話用不着客氣,随時來找我。”常駿道。
很快,有其他人來找常駿說話,方沅不再打攪他,退後一步,揮揮手離開了偏廳。
應霜不知道哪去了,方沅在會場繞了一圈,又在手機上發了消息,也沒找到人。
方沅從旋轉樓梯上了樓。
會場有三層,二樓的環境比一樓昏暗些,是占地整整一層的行政酒廊,小桌子被散發幽光的水晶牆隔離開,三三兩兩的賓客分散在不同的小桌上。
樓下簡單應酬兩句,如果真的有合作意向,就會來到這樣更私密的地方詳談。
地方不夠正經,每個人的姿态也随意得像談天說地,但内容不乏後半年娛樂圈的一些大項目,幾十億的投資幾句話之間就能談定。
方沅環顧一圈,看到了吧台角落的應霜。
身邊還坐着另一個人,笑得玩世不恭,不是季見珩是誰。
應霜也沒想到上來找杯酒喝也能遇到季見珩,還被纏上。
盡管知道季見珩是恒合的股東,出現在恒合的年中酒會再正常不過,他還是直接開口,“季影帝,你很閑麼?”
來這當跟屁蟲。
後面半句沒說出口完全是看在這裡是公衆場所。
影帝這稱呼沒見過真擺在嘴上喊人的,分明就是要膈應季見珩。
可是季見珩面對他時很大度,“怎麼會,今晚本來還有劇本圍讀,隻是為了見你忙裡偷閑。”
滿嘴跑火車。
要不是在這見到,估計連應霜來這都不知道。
應霜說:“果然。”
“什麼果然?”
“男人過了30歲就會變油。”
“你也是男人,嘴這麼毒,小心活不到30歲。”季見珩用自己的酒杯撞了下應霜手中的,仰頭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