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隻是客氣地詢問:“沒有帶藥麼?”
如果隻是單純的客氣就好了,偏偏客氣底下又是兩人都難以察覺的關心。
察覺也沒用,曾經太過親密,普通的關心也會淪為冷漠和疏離。
鄭修聞沒什麼溫度地笑了下,像是待煩了,幾秒後,轉身離開。
趴在車窗上偷看的鄭昕言在鄭修聞回來的前一秒已經彈跳到另一邊正襟危坐,等鄭修聞上車,司機詢問目的地後,啟動汽車。
看着車開遠,方沅才揉了揉發幹的眼。
另一邊車上,鄭昕言打破沉默,“哥,方沅哥受傷了,你就這樣丢他在這不管了麼?”
“隻是受傷,不是腿斷了。”
好冷硬的心腸。
鄭昕言内心評價。
心腸冷硬的鄭修聞問她,“我來之前,你和他說了什麼?”
“啊?”
鄭修聞睨她一眼。
“哦哦。”鄭昕言吞吞吐吐,“我問他當初為什麼會和你分開。”
不像方沅一樣反駁兩人之間并不是可以用分開這個詞的關系,鄭修聞又問:“他怎麼說?”
“他說——”鄭昕言模仿方沅掰斷棉簽的動作,“你對他不感興趣了,所以橋歸橋路歸路。”
“呵。”鄭修聞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鄭昕言忽然覺得車内空調開得挺冷的。
兩兄妹是真的不親近,方沅作為“外人”,反而是兩人唯一的話題。
鄭昕言對鄭修聞又敬又怕,心底還是想多和哥哥聊天,“哥,真的是方沅哥說的那樣麼?”
“哪樣?”
“就是……你對他不感興趣了。”
鄭修聞否認,“不是。”
鄭昕言追問:“那是因為什麼?”
“是他對我不感興趣了。”鄭修聞看着車窗外倒退的路燈,語氣平靜地說。
鄭昕言以為自己聽錯了。
無論是結交,勾引,還是攀附,多少人對鄭修聞趨之若鹜
這幾個字明明她都能聽得懂,怎麼從鄭修聞嘴裡說出來,成了她完全理解不了的意思。
可鄭修聞不再開口,像是随口說了句沒有意義的話。
汽車在别墅門口停下,鄭昕言開門下車,在車旁站了一會兒。
鄭修聞讓司機按下她那邊的車窗,“還有事?”
“哥。”鄭昕言彎腰,從車窗看進去,“下個月是媽媽生日。”
鄭修聞點頭,“嗯。”
隻一個字,鄭昕言就知道他是會來的意思,直起身揮着手後退,笑靥如花,“那我進去了,再見哥。”
說完哼着歌腳步歡快地進了别墅大門。
*
為了不讓别人發現自己身上的傷,方沅當晚以已經沒有狗仔蹲守為由搬回了家。
這兩年有了點積蓄後,他把房子租在了影視城附近,雖然租金貴不少,但方便他平時拍戲。
重點是這個小區隐私性不錯,隻有住戶才能進,裡面住了不少明星,之前鬧得這麼兇也愣是沒讓狗仔攻破小區門口,安保功不可沒。
兩天後,辛岚讓方沅回一趟公司,怕身上的傷沒好全被看出端倪,方沅謹慎地穿了長袖長褲。
公司内,辛岚給方沅帶來個從天而降的消息,“李衡涉嫌聚衆□□被抓了。”
方沅以為自己沒睡醒,“什麼?”
“說是有人當場拍了視頻,直接報了警。”辛岚說,“他身邊的人傳出來的消息,要不了多久警方那邊應該也會發通報了。”
短短兩句話,差點把方沅CPU給幹燒了。
辛岚注意到他袖口下的手腕有片青紫,“你手怎麼回事?”
方沅回神,充分發揮自己的演技,“沒事,在家磕了一下。”
許是神色太過自然,辛岚不疑有他。
下午三點,淮城公安發布警情通報,雖然李衡的名被掩去,隻剩個李某,但大家還是通過各方的蛛絲馬迹猜到了是他。
[卧槽,内娛還真是每天都在刷新我的三觀。]
[能不能把他拍的那些電影都給下架了,惡心!]
[知道娛樂圈亂,真看到通報還是覺得好荒謬。]
[我以前真的以為他很愛魏嘉的……]
[樓上看看腦子吧……都鬧多久了,是個人都看得出李衡是個畜生了。]
[立愛妻人設的時候就猜到有這一天了,到底是誰在信鏡頭前演出來的神情?]
[還愛來愛去,魏嘉割席割得這麼堅決,說不定是已經在争家産了。]
雖然方沅對李衡這個人渣的人品已經有預料,依舊被震碎了三觀。
此後,一直有人在曝光李衡曾經做過的髒事,視頻聊天記錄輪番上陣,又鬧了幾輪,雖然還是有黑粉不依不饒,方沅這個名字還是在這件事中慢慢淡去。
六月中旬,星啟和《三千微塵》的調解結束,制片方考慮到輿論反轉,方沅不僅不用賠錢,甚至不用被換角,連被撤下的宣傳海報都重新編輯了回去。
方沅的粉絲可不吃這套,在評論區開始維權,讓劇方給方沅本人道歉。
不用猜也能預料到,開播的劇宣說不定又是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