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的一個“停”字,讓那道氣勢洶洶的光芒消散在了空中。
白庭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等青夏說話。
青夏咂了咂嘴,一雙大圓眼心虛地看向上方的白庭,過後弱弱地說道:“那個……我上午和這家夥打了個賭,他雖然讨厭,但應當不是要害我,倒也罪不至死……”
白庭問:“什麼賭?”
青夏不想告訴白庭那些外人對他的看法,于是隻說了白鶴不相信他跟自己關系好。
白庭聽完後,默了,他目光停在青夏身上,又看了眼那邊爬不起來的白鶴。
最後轉過身,抱着青夏走過去。
青夏迷惑,這是要幹嘛呀?
白庭走到那白鶴面前,垂眸掃視他。
白鶴看見那人的衣角出現在視線裡,身子頓時僵住了,艱難地擡起頭,看向他。
要來了嗎……果然他還是決定殺了我嗎?
死到臨頭,白鶴悲傷地回憶起了今生做過的事情,發現最後悔的,居然就是今天早上跟那臭狐狸起争執!
狐狸……狐狸呢,他定睛一看,那狐狸怎麼會窩在那人的懷裡!!
白鶴腦子空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那家夥真是他養的狐狸?!
隻見白庭當面把小狐狸提起來,讓他坐到自己的一隻手臂上。
那狐狸本來呆着,似乎沒反應過來,啪叽一聲,直接一尾巴打到了白庭的臉上!
“嘶!”白鶴看了直接心頭猛跳,這是狐狸尾巴打到老虎臉上了啊!
但白庭臉色不變,淡定地把對方的尾巴捉住,乖乖放到正确的地方,然後一下一下給對方順毛。
青夏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打到白庭了,不好意思地用耳朵蹭蹭他。
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
白庭微不可察地彎了下嘴,在青夏的視角看不清,但一旁的白鶴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白鶴:“……”
辣眼睛。
他是被打爽了吧?!是吧!
這哪裡是那個清冷無情的仙尊?明明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啊!!
白庭獨自順了會兒毛,這才把視線離開青夏,投向白鶴,一看向他,白庭又變回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他思索了一下,薄唇輕啟:“這是我家的狐狸,他對我來說是很珍貴的人。”
青夏:“!!”
白鶴:……吐血中。
青夏快暈掉了,怎麼自從回來以後,每天都充滿了各種驚喜炸彈呢?!
他還以為自己隻能算是對方的朋友,結果才短短一天!又晉級成了很珍貴的人了嗎?!!
珍貴的……他是……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他會越想越歪啊,果然内心圖謀不軌就會亂想嗎,而且為什麼還當着别人的面說啊,快羞死了!
青夏将頭鑽進對方的臂彎裡,嗔怪地用尾巴用力打了一下男人的下巴。
這尾巴不輕不重,正好壓到了白庭的唇上,唇上突然多出了毛茸茸的觸感,讓白庭的全身都跟着一僵。
這下他連尾巴都不捉了。
白鶴徹底被對面兩個人互動整麻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要來這兒?!
他隻覺得自己此刻無比亮眼,無比多餘。
虧他還愧疚心作祟跑來救小狐狸,合着他是被拉來秀了一臉!白鶴此刻覺得還不如殺了他吧,反倒更有面子。
白鶴嘗試了半天,終于從地上翻了起來,他緩緩朝白庭跪下:“是,是尊上,是小妖之前有眼無珠,沒認出是您的狐狸,今後定當謹言慎行。”
“嗯。”
一聲過後,便再無動靜,白鶴試探着擡頭,發現面前已經沒有人了。他這才松下身了,一股涼風吹過,他驚覺原來背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
房間内。
青夏郁悶,他明明才出去,怎麼又回來了。
他趴在男人肩上,尾巴卷了卷對方的脖子,眼睛撲閃撲閃地盯着對方認真寫字的臉。
真好看啊。
變成花也好看,變成人也好看。
這麼好看的人,卻說自己是他珍貴的人,何德何能。
青夏又忍不住開始傻笑了。
而那個認真寫字的人,表面上看着和往常無區别,但若是仔細去看他的手呢?
往日分明隻需輕易運筆,字體便行雲流水般躍現在紙上,而此刻,他卻是集中精力,才寫出一排差強人意的字來。
白庭看了眼紙上的字,終于把筆擱在一旁,輕歎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