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們保護了葉聽荷。
葉夕照看到這一幕,臉都扭曲了,顫抖着指着葉聽荷說:“平白無故的,你竟然打我!”
心情舒爽了的某人從人群中探出一張臉:“平白無故的,我為什麼要打你?”
葉夕照:“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我方才明明就聽到你說要來打我兩巴掌。”
“大約是你聽錯了。”葉聽荷表情無辜,“我又沒有修為,隔這麼遠又怎麼能打到你呢?”
“誰知道你是驅使了什麼鬼魅魍魉……”
“這話你自己聽着不好笑嗎?”
葉夕照沉默下來。
這位确實是有名的害怕鬼類,從前渾身都挂着驅鬼的寶物,如今就算她說自己親眼見到對方役使鬼魂,也沒人會相信。
“好了,侄孫女,不要無理取鬧,叫别人看了笑話。”
葉聽荷揮了揮手,讓人護送自己回院子。
葉夕照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光明滅不定。
在回去的路上,葉聽荷又仔細回憶了下葉夕照相關的事情。
葉别雨是葉長生親手養大的,一年有大半的時間在養病,跟這些親人幾乎沒有交集。
親情也肯定是不存在的。
所以隻有利益牽扯。
葉夕照的祖母,在葉長生的子女中排名第六,而且是他跟第二任妻子和離之後,與妾室所生的庶女,據說跟他第二任妻子所生的最後一個孩子年紀很相近。
和離的那位走的時候,帶走了排行第二的女兒和排行第五的兒子,留下了中間的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及其後人組成了最繁榮的三房和四房,也是下一任家主最有可能的人選。
他們似乎認為父母和離是老六的母親從中破壞,所以三房四房跟六房關系很不好。
一旦他們中的一個成為下一任家主,六房就會從嫡系變成庶支。
屆時六房的情況就會更差。
而葉夕照的祖母當初選擇招贅而不是嫁人,肯定是有野心的。
無論是葉别雨還是葉聽荷,實際上都代表着長房嫡支,代表着葉長生的重點關注。
葉夕照過來試探她完全在情理之中。
至于為什麼說話嗆人,大概是因為葉聽荷先讓她喊自己姑奶奶,一下子戳痛了她的自尊自傲。
對此,某人沒有反省的想法。
其實說話好聽難聽她都無所謂。
那兩巴掌也隻是為了警告對方不要仗着自己修為高,就想限制她。
可能有點過了,但她就是如此“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一個人,讓她不爽的人最好都遭到報應。
想通其中關鍵後,葉聽荷将葉夕照抛在腦後,心情舒暢地回去。
長烆正坐在院中,低頭配着香料。
這些香料有名貴的,也有尋常的,大多由開于春季的花制成,少數是植物的芽苞。
繁花燦爛,他容色鮮豔,也融于其中。
很養眼。
她安靜地坐在另一邊的凳子上看他将一朵朵漂亮的花捏在手裡,五指收緊便将其碾碎成灰,而後投入香爐當中。
這樣飽含毀滅與破壞的舉動,他做起來動作優雅,眉目舒展,像是在做什麼風雅之事。
感覺殺起人來,也是春風含笑。
她無端地想。
所有的香料都變成了粉末,長烆用香匙在面上勾出一個蓮花圖案,一縷火焰沿着香匙流入了香爐當中,順着蓮花的痕迹緩緩燃燒。
香爐被蓋上,一條木質的手串挂在上面。
青色的煙氣從爐中升騰,纏繞着手串,随着煙氣越來越多,它越具形态。
從香爐裡升起的青煙,竟變成了一條條小龍,盤旋環繞在那條手串上,不停地遊動。
木珠的顔色開始發生變化,由黑變青,最終變成春山般的翠色。
香爐裡的香料已經燃盡。
每顆珠子上都多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青龍的顔色與珠子的顔色很相近,凝神細看才能看得分明。
葉聽荷昨天意亂情迷間套到長烆手上的手串,大變了模樣。
像一塊被粗略打磨過的美玉,按照形态紋理被精雕細琢了一番,從而展現出最好的一面。
長烆将它從香爐上拿下來,重新戴回她的腕間。
“日常戴着吧。”長烆的話音停了一停,又說,“沐浴前和睡前可以取下來。”
她抓着他的手,低頭不知是在看手串還是在看他的手,輕聲笑語:“要是泡了水,它會發芽嗎?”
他也笑:“那要很好的水了。”
“那就好。”
葉聽荷不欲探究他為什麼能夠加工這條手串。
畢竟對方是修士的概率高達百分之百,是火靈根的概率超過百分之九十。
會一點煉丹煉藥相關的技能很正常。
“時間尚早,要一起出去逛逛嗎?”
葉聽荷發出逛街邀請。
現在有錢了,她要立刻體驗富婆瘋狂消費的快樂。
比如去點一隻820年的厲鬼嘗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