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優衣,貴族血緣論的忠實擁趸,也是因為與敵刃有關聯,而被時之政府神隐的花崎笀的表妹。
花崎笀和花崎優衣的關系是出了名的好,花崎笀的消失,顯然也被花崎優衣記在了琥珀川頭上,她看琥珀川的視線裡有根本不隐藏的恨意。
花崎家刻意淡化花崎笀的存在,但花崎優衣還對他心心念念,并在櫻前線聚會上對迹部琥珀川表露明顯的敵意。
琥珀川舉起酒杯抿了一口,想到了鈴木園子難得刻薄評價:“沒腦子的笨蛋。”
迹部财團、鈴木财團确實勢力很大,但遠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當然也會有很多不友好的聲音。又有貴族、氏族、華族、王權者等等,權利與财富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網,讓所有人都練就了一身一邊死命幹架,當面又能客客氣氣的本領。花崎優衣這種不分場合情緒外露的,不是天真而是傻。
腦子裡的念頭一瞬就轉了過去,琥珀川臉上始終是那副客氣端莊的微笑,花崎優衣帶着驕傲的笑容,微揚着下巴跳着舞步滑遠了。聽見她和琥珀川對話的客人們,有意無意仍将視線落在琥珀川身上。
琥珀川在心裡嫌麻煩地歎了口氣,不等她下一步動作,有人走到了他面前。
青年有一頭熱烈的紅發,又有着謙遜溫和的态度。
赤司征十郎微微欠身,做出邀請的姿态:“迹部小姐,可以請你跳一支舞麼?”
琥珀川放下酒杯:“我的榮幸。”
赤司家族曆史悠久,實力雄厚,但所在領域不同,迹部、鈴木都和赤司沒有太多交集,赤司征十郎比同齡人早熟得多,已經跻身父輩們的圈子,很少出席櫻前線這類聚會,這次能邀請到他,已經是意外。
這也是琥珀川第一次見到赤司征十郎,她很意外對方會主動為自己解圍——這可不是一句溫柔就能解釋的事情。
赤司征十郎能猜到她的疑惑:“真太郎,綠間真太郎平時承蒙關照了。”
琥珀川恍然大悟,又覺得這句話是徹頭徹尾的錯誤:“明明都是綠間前輩在關照我。”
兩人又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在下一個交換舞伴的環節裡,赤司把琥珀川交給了靠得最近的迹部景吾——他們是有意靠近的。
迹部景吾把自己的舞伴交給赤司,注意到後者在禮節性的跳了一圈後,就離開了舞池。
迹部問琥珀川:“你什麼時候和赤司征十郎關系那麼好了?”
“今天第一次見,我和他的初中同學,綠間真太郎關系不錯,我們在同一個導師手下。”
“就是沒想到他會和赤司提起我。”
迹部景吾:“大概是因為你實在是太不讓人放心了。”
琥珀川立刻反駁:“我沒有。”
迹部景吾:“如果不是看到了你的複查報告,我也覺得你應該在家裡躺着,而不是在這裡跳舞。”
琥珀川:“所以我真的很健康。”
她說着突然語調一弱。琥珀川突然想起來,她在實驗室練習靈力控制那會兒,有幾次失敗的經曆,她無法兼顧需要全神貫注的精密實驗與靈力控制,因此可能、确實有機會,看上去有那麼點強撐的意味。
迹部景吾看出了她的表情變化:“嗯哼?”
琥珀川:“這可、真是沒法解釋的事情,我越解釋我沒事,别人越會覺得我有事吧?”
迹部景吾把她往舞池外帶,從巡場侍者的托盤裡拿了兩個三明治,遞了一個給琥珀川:“你有沒有發現,隻有你自己覺得自己沒事。”
琥珀川把小巧的三明治一口塞進嘴裡,咽下後道:“我暫時還沒有心理創傷,你們再這麼挂在嘴上,覺得我脆弱,我沒創傷也要有創傷了。”
迹部景吾看她一眼,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迹部景吾沒有再進入舞池,隻是與周圍的人寒暄,并時不時取個小點心投喂琥珀川。稍微有點思考能力的人——包括琥珀川本人在内,都看得出來,迹部景吾是故意的,特地向衆人展示自己對琥珀川的在意,以免再有像花崎優衣那樣的血緣論者來找琥珀川麻煩。
雖然不知道迹部景吾是怎麼知道的,當時在舞池另一頭的他不可能聽見花崎優衣和琥珀川的對話,但他顯然已經知道了。
說不開心是假的。
琥珀川樂得躲懶,安心接受迹部景吾的投喂。
然後就是在這種悠閑的氛圍中,突然所有人在同一時間察覺到氣氛變了。
那是無關現場氛圍的,因極其霸道的外力而導緻的變化。
靈力在瘋狂報警,那股力量一瞬間完全覆蓋了靈力探知範圍,琥珀川無法分辨出它來自哪裡。
現場隐約出現騷動,在舞池中旋轉的人都停了下來,樂聲也猶豫着弱了下去:“怎麼了……”
“好像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很快,有人發出尖叫:“看——”
“看那裡!”
透過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穿過櫻花林和湖泊,在鱗次栉比的高樓邊緣,在那一片明亮的天空中,挂着一把破碎的赤紅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