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水龍卷時的感覺還殘留着,琥珀川順着一股股水流漂浮,不斷躲避着砸下來的其他東西,向海面靠近。
與她一同掉下來的有遊輪上的一些非固定設施,比如沙灘椅之類,也有溯行軍、飛船殘骸、飛船上穿着奇怪長相更奇怪的外星人,還有——
還有一個白頭發的小孩子。
琥珀川遊過去,拽住小孩繼續向海面遊去。
她能感覺到一文字在靠近,審神者和付喪神之間有特殊的聯系,即使在漆黑一片的夜晚,他們依然能感知到彼此的位置。
一文字沒有琥珀川那麼好的水性,最後還是琥珀川主動遊到了他身邊。
“你跳下來做什麼呢?”琥珀川把溺水的小孩子遞過去,一文字配合的把他套進救生圈裡,試了試他的鼻息。
借着試探呼吸的這個動作,一文字避開了琥珀川的問題。
不同尋常的沉默在海面上蔓延。
琥珀川眨了下眼睛,海水從睫毛滴落,一文字在夜晚不甚清晰的身影籠上了一層模糊的光暈,仿佛——
仿佛古老記憶的延續,她似乎在曾經,見過這個模樣的一文字。
“琥珀川小姐——一文字先生——”
浦原喜助靠近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你們沒事吧?”
“哦呀,還多了一個?”
有着奇怪工具的店主坐着類似飛毯一樣的東西靠近海面,把三個人都接回了遊輪。
危機過去,靈力的壓迫也消散了,遊輪上體質強的人已經開始蘇醒。
浦原喜助大概檢查了下琥珀川救上來的孩子,他身上有其他傷,應當是在落水前就昏迷了,幸運的沒嗆太多水,等他自然醒過來就行。
唯一的問題是,從這孩子的穿着來看,他肯定不是遊輪上的客人,而是從天空的縫隙中掉下來的。
越來越多的人醒來了,浦原喜助從孩子身邊站起來:“各位回房間吧,善後的事交給我。”
“那這孩子我帶走了,畢竟是我救上來的。”琥珀川示意次郎太刀把孩子帶回本丸,然後轉向沢田綱吉,“很抱歉沒來得及讨論約你來這裡的事情,十代目方便再留一段時間嗎?”
大概率知道的最多的江戶川柯南,這會兒也算是他們同陣營的夥伴了。
沢田綱吉點頭:“那就打擾了。”
琥珀川的房間是個套房,是鈴木園子特地安排的,如果迹部景吾真能來的話,也能有地方住,或者琥珀川帶男朋友或者閨蜜,想住近一些也方便安排。
這倒是正好方便了沢田綱吉。
安頓好彭格列十代目,琥珀川回自己房間洗了個澡,連頭發都懶得吹,直接往床上一倒,把自己卷進了被子裡。
正她躺得舒服的時候,有人敲門了,琥珀川知道是一文字,直接用靈力開了門,喊了聲“進。”
一文字給她吹頭發。
他手上動作輕柔,嘴裡公事公辦的彙報着:“你救回來的孩子衣着有江戶時代的特征。”
“他身上有刀傷和燙傷,估計和那些飛船來自同一個地方,他非常警惕,在藥研為他治療的時候醒來了,然後不肯讓任何人靠近。”
“他的警惕和敵意也說明了,他來自一個并不和平的時空。”
琥珀川想了想:“先讓他在本丸待着吧,暫時不要向時政彙報。”
然後她問:“一文字,我是人類嗎?”
一文字給她吹頭發的手頓了下:“你是我的主人。”
“真是個狡猾的回答。”
一文字其實很少這麼稱呼琥珀川,“主人”兩個字頻繁出現的時期,還是一文字帶領琥珀川适應審神者身份的時候。
居然連是不是人類這個問題都沒有肯定的回答。
她難道還能在人與非人之間靈活的做選擇麼?
琥珀川覺得有趣,但她更在意的是一文字的回答,溫柔又鄭重,仿佛在重溫誓言一般。
她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在她的記憶中,自己和一文字之間,沒有過這樣鄭重的聯系。
那麼,如果不是她的錯覺,在遺忘的過去中,一定發生過什麼:“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你的主人的?”
一文字微笑着注視着她,眼底有光暈流淌。他不意外琥珀川會這麼問,甚至是他用一個個回答,來引導她提出這個問題。
他回答:“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