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川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大學剛入學時做自我介紹,她似乎是新生代表,站在講台上做冗長而官方的發言,下面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并沒有太多人在認真聽講。
于是她說:“撇開這些嚴肅而勵志的話題,說一點現實些的,我現在的目标其實是,實現奶茶自由。”
于是整個氣氛都活躍起來,每一張模糊的臉都變得明亮,一片善意且充滿同感的笑聲裡,陽光照進來,同時傳來扣門聲——
“琥珀川小姐,該起床了哦。”
琥珀川睜開眼睛,花了五秒清醒,抱着被子發出想賴床的噪聲,表達了自己已經醒來的事實。
門外女傭于是留下“為您準備早餐了哦”的話語,便踏着柔軟的步伐離開了。
琥珀川在對方漸遠的腳步聲裡,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等她收拾好自己,走進陽光房時,熱騰騰的早餐已經放在了桌上,而桌邊也已經坐了位在看報紙的青年。
迹部景吾從報紙裡擡起視線,正迎上琥珀川的一聲招呼:“早上好,景吾少爺。”
清晨的陽光穿越綠植,落在迹部景吾的身上,讓挺拔的青年看上去格外明亮,明暗切割勾勒出更為鮮明的面部輪廓。
這份鮮明同樣體現在琥珀川身上,年輕女性似乎帶着歐洲血統,高挑而蒼白,輪廓深刻,淺淡的瞳色讓她在挑着嘴角笑時,也帶着一種冷淡的傲慢。
總之……即使琥珀川和迹部景吾長得并不像,但外人一看,仍會覺得,她長得很“迹部”。
“早。”迹部景吾回應她的問早,合上手中的報紙放在一邊,“琥珀川小姐。”
琥珀川入座,與迹部景吾共進早餐,管家在早餐快結束時,為兩人做日程提醒。
“景吾少爺今天9點在迹部财團總部,與鈴木園子小姐有約,要就三月的櫻花前線聚會事宜進行洽談。”
“琥珀川小姐要前往空座町,做學術交流,預計要在空座住一兩晚……”琥珀川的行程安排顯然沒有迹部景吾那樣詳細,管家在一個停頓後問,“需要派車接送嗎?”
“不用。”琥珀川擺擺手,“我是替學長跑個腿,不用這麼麻煩,我新幹線來回。”
迹部景吾看她一眼:“空座町最近不太平,早點回來。”
“好。”琥珀川笑着答應,又說,“别擔心,我有幸運加成。”
她的确足夠幸運,幼年時幸運的在迦具都隕坑的災難中幸存下來,幸運的在舉目無親的時候被迹部财團資助,幸運的在一衆孤兒中脫穎而出,又合了迹部家的眼緣被收做養女,一路幸運的邁過無數關卡,到了今天。
幸運的琥珀川幸運的在通勤時間段中搭上了一輛意外人少的新幹線,順利到達空座町站。
高挑的橘發少年已經等在出站口。他習慣性皺着的眉頭,以及醒目的發色,乃至于松松垮垮的站姿,都會讓他在東京被稱為“酷哥”,卻在空座被認為是“不良”,于是出站的人群都有意避着他走。
琥珀川一眼就看見了這位名為黑崎一護的高挑少年,對方也很快在人群中發現了她,揚起手打招呼。
“琥珀川前輩。”狀似不良的少年,倒是很有禮貌,甚至有種超越年齡的沉穩。
“一護。”作為前輩的琥珀川在稱呼上就比較随意了。
橘子頭少年的父親黑崎一心是位醫生,經營着一家診所,能在當下的激烈競争中存活的私人診所都有自己的拿手絕活,琥珀川這位醫科研究生在導師的推薦下,于本科時期就與黑崎診所取得了聯系,持續進行學術交流。
在空座町,琥珀川還與石田醫院也保持着這樣的聯系。
說回黑崎診所,擁有不錯醫術的黑崎一心在生活中是個相當無厘頭的人,他有三個孩子,而妻子早逝,這個相當具有悲劇色彩的故事,因為他将妻子遺照制作成了偶像海報般的花花綠綠,而顯得不那麼沉重。
或許是托福于他的無厘頭,他的一子兩女都相當陽光。
而黑崎一護這位長男的沉穩,大概就是為了彌補父親威嚴的缺失吧。
黑崎一護将來是要繼承黑崎診所的,他的學習成績是符合期望的出色,在認識琥珀川之後,也偶爾會請教一些類似人生規劃、職業規劃,抑或是醫師預備役相關的問題,後者每每都會給出認真的回複,所以黑崎的一聲“前輩”喊得心甘情願。
黑崎診所内,黑崎一心正在接診病人,黑崎一護就帶着琥珀川到後面的起居室稍作等候。
正逢休息日,黑崎家的兩個女兒也都在家,黑崎遊子出來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間,擅長廚藝的黑崎夏梨端上了傳統的年糕小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