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岩來了。
很快。
是在高考成績出來的前兩天,大家都摩拳擦掌等着謝佑津和趙撫虞的成績的時候。
上完數學課,大課間因為下雨的原因沒有下操場,學校宣傳部的來分發最新的學校新聞周報。
因為每周位置大換位的原因,每周按“z”字形全班調整,謝佑津和趙撫虞坐到了靠門的第一桌,所以那頁報紙首先到的是趙撫虞的手上。
趙撫虞拿起來翻了頁,随意略過幾眼,看到了第四頁被标紅的那一塊時,趙撫虞整個人都愣住了。
“愛心人士賀先生對我校捐贈伍佰萬人民币以支持我校全面發展……”
他看到了,是賀嘉岩。
那個偌大的會議室裡,是賀嘉岩和幾位領導開會讨論的照片。
照片拍攝于昨天下午,着急忙慌地趕制新聞稿件出來,趙撫虞勾起一抹笑:他在給我放信号啊?
謝佑津撈過報紙掃了眼:“下樓不,餓了。”
謝佑津今天早上沒吃早餐,這會上了兩節課有點餓,打算下個樓買點吃的,問了嘴趙撫虞。
趙撫虞這會兒加速跳動的心髒告訴他,不是離開的好時機,所以他搖頭:“你自己去吧,下雨我不想走。”
謝佑津點頭:“行,有什麼想吃的沒有?”
趙撫虞:“我想吃那個薯片。”
“好。”
說罷,謝佑津就下了樓,留下了趙撫虞和前來問問題的吳瑤英。
倒垃圾的同學回來了,将後門關上了,趙撫虞瞥了一眼後給吳瑤英講題,随着班裡的驚呼傳來,趙撫虞和吳瑤英一擡頭就看到抱着手站在門邊的男生。
離開上海以後,關于賀嘉岩的模樣、聲音趙撫虞都快忘得幹淨,想起這個人隻能那些不堪的回憶。
但是忽然在這一天,白襯衫搭配黑色西裝褲的男生再次站到自己面前,衣服上有很惹眼的品牌圖案,挽起的袖子下是小麥色的小手臂,那張臉上就兩個人呢——高傲。
趙撫虞見過這一場面。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也說不明白了。
賀嘉岩帥的明顯,穿搭、身高都與這邊的男生普遍不同,很多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趙撫虞看了賀嘉岩一眼,繼續給吳瑤英講題。
被忽視的賀嘉岩擡起腳步走到桌子面前,看了一眼試卷:“這麼簡單的題,趙撫虞沒罵過你蠢貨?”
吳瑤英:“你是誰?”
賀嘉岩彎腰,手撐着膝蓋與擡眼瞪他的趙撫虞對視:“我是……趙撫虞的發小,來接他回上海的。”
聽到班裡的議論聲,賀嘉岩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有些驚訝地問道:“啊,趙撫虞沒說啊,怪我嘴不嚴,竟然都知道了那說說也沒什麼吧,撫虞?”
趙撫虞靠着桌子,面色凝重地看着賀嘉岩。
“趙撫虞呢,是上海的富二代,哦不前富二代,哎不對現在也是富二代,可惜他做人比較低調,不太愛出風頭什麼的,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的。”
趙撫虞冷笑:“說夠了嗎?”
賀嘉岩噘嘴搖頭:“生氣了?那我給你道歉啊,對不起。”
賀嘉岩的道歉有多麼的虛假,趙撫虞不敢說,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絕對是沒有一分真心的,所以他也就沒理。
同時他清楚賀嘉岩還沒完,賀嘉岩想做的事,想揭的底,想說的話都還沒完,後面還有更可惡的等着他。
賀嘉岩手裡轉動着u盤,此刻上課鈴聲已經打響,但是因為是自習課并沒有老師來,都在一樓報告廳開會。
大家都沒搞明白到底賀嘉岩要做什麼,隻是長得挺帥,挺吸睛的。
“帥哥,你說這些都是趙同學的私事吧,趙同學這麼溫柔一個人不想搭理你,一定是你的問題吧。”
一定是你的問題吧。
這句話,突然地刺中賀嘉岩的心,他冷着眼看過去:“我的問題?他爸......”
“賀嘉岩!”趙撫虞站起來與講台上要讀取u盤的賀嘉岩對峙:“非得拉上一輩下水,維護起你的臉面,然後再把你放到一個弱勢地位嗎?”
趙撫虞不想不願讓父輩的醜聞在一個陌生的地區被傳播,既然已經耗費财力去壓下來,何必再次勾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