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撫虞搖搖頭:“你才是。”
“你不是本地人嗎?”
“沿海那邊的。”
随後趙撫虞的視線落到低着頭的姜睢身上,他以為今天隻是報個道,并不用上課,可是看到林月拿着曆史卷子進來的時候他是慌張的,趙撫虞沒有一支筆和一個本子,連個裝飾的都沒有,隻能去求助姜睢:“你好,你可以分我支筆和本子嗎?不然我估計待會會很尴尬。”
在陽城,他們除了上課回答問題都很少用普通話,當姜睢開口就是方言的時候,趙撫虞聽得半懂不懂。
“草稿本可以嗎?”姜睢用普通話重複了一遍。
趙撫虞點頭:“當然可以,謝謝你。”
趙撫虞看姜睢忙着找卷子沒再說什麼,翻開學校字印的草稿本,趁着自習課無聊在上面寫了點東西,有英文單詞,也有古詩詞,也有些數學公式,最後覺得太裝了,寫了點網絡歌詞。
一個晚自習,趙撫虞看着曆史老師講習題,什麼與題意不符,什麼太片面的解釋重複了二十遍,很多人在做筆記,而趙撫虞卻覺得過于簡單,沉默了半響,明白了資源的配置。
等九點半下課,曆史老師走得迅速,班級後門被人踹開,走進來了幾個男生,站到過道,趙撫虞看得出來班裡很多人不滿,卻沒人吭聲,還有人的手撐到了趙撫虞面前的桌面上。
幾個人話裡話外都是威脅,對後桌男生的威脅。
趙撫虞看不慣,撥開男生的手,連帶着反感他的皮膚給他的觸感。
“擋路了。”
趙撫虞是典型的下三白,坐在位置上微微擡首,但先擡高的是眼皮,露出的眼神有些兇狠,看上去過于難惹。
校服搭在肩膀上的男生如同易爆炸的氣球,瞬間推了把趙撫虞的肩膀,口中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從側邊走過來的謝佑津打斷,那隻手也被同桌男生握住往外折。
“欺負人你倒是真有實力。”
其實在更早,謝佑津就注意到了趙撫虞嫌棄的表情,帶着一股子高傲勁,隻是沒想到他是那個站出來的人。
趙撫虞夾在兩個站着的人中間,有些覺得尴尬,側着站起身撐着兩邊的桌子,後桌男生那邊是書,趙撫虞笑出了聲:“這是校園欺淩?”
男生看到謝佑津的時候停住了動作,往後撤半步,仔細打量了一眼趙撫虞,擡手抱歉,拉着人離開了這個班級。
隻是沒等到趙撫虞道謝,後門口探出的腦袋叫了聲:“謝佑津,你走不走?”
隻聽謝佑津嗯了一聲:“來了。”随後就提着校服外套走了出去。
姜睢在學着剛剛女生的腔調,趙撫虞邊背上書包邊回答:“好啦,好好上課,我先回去了。”
一高這邊走讀生上完第三節晚自習就可以離開,住校生還要上最後一節自習。
至于姜睢口中的謝佑津,他不太喜歡聽。
——
往樓梯下走,在一樓轉角遇到了謝佑津和剛剛那個女生,趙撫虞假裝沒有看見,手揣在褲兜裡,擡步走出教學樓。
路過二人的時候聽見謝佑津說:“黎雪,别拿你哥再騙我,蔚起是蔚起,你是你。”
趙撫虞聳肩,看來是郎無意了。
而被看笑話的謝佑津看着黎雪将掉不掉的眼淚的時候,煩躁湧上心頭:“我說過我不交女朋友,這個年紀我負不起責,我承擔不起一個人的未來,很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沒必要再浪費時間,我不會留在這裡多久,我隻是外省來的借讀生。”
黎雪眼淚掉下來:“我不要你負責。”
謝佑津:“但我要對自己負責。”
他沉下聲音:“而且,我不喜歡你。”
Nb.
絕殺。
謝佑津是高一上學期從北京過來的,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但是虧得是同桌蔚起一直圍在他的身邊帶他熟悉,如果抛開黎雪對他的心思,是完全可以被他列入好友欄的,但是他不太喜歡這種不幹脆的友誼。
也不算對不起人姑娘,謝佑津從一開始就抱着朋友想法去接觸的,黎雪表白之後他就開始遠離了,他覺得尴尬,如果不是蔚起,真不可能還圍繞着他身邊了。
社交的距離他一直明白。
——如果對一個傾慕你的女孩子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想法就請安靜的遠離他,不必惡語勸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