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要不是這個庶女,要不是柳氏那個賤人小妾,自己怎麼會落個如此的下場,自己必然會如魚得水将新朝收入囊中,如今偏要殚精竭慮、膽戰心驚的,有家不能回,父兄和孫氏也都被謝韶害死了。
謝韶,這個仇我是必然要報的!
她蹑手蹑腳進入到院子中去,好在婆子們酣睡的聲音足夠大,居然還能遮住雪上腳步,她推開門,本以為劉思玫會抽泣着躲在床上睡去,結果謝妙言大吃一驚。
她将門關上,月色下的雪地反光,就算是夜晚屋子中也不免亮堂着;謝妙言看着在屋子中上吊自殺的劉思玫,心裡反而是輕松幾分,她看着劉思玫留在桌子上的書信,她的指尖還帶着血迹,血書上昭示着作為女兒的不甘和對于心愛之人的向往。
縱然是小姐和小厮又如何,當朝的天子還愛慕一個太監呢!
謝妙言嘴角勾勒笑意,将燭台點燃,将書信燒個幹淨,隻是書信上的血迹并沒有完全變幹,燒起來有些費勁,不過沒關系,今夜,誰也不會知道,劉家的女兒劉思玫就這樣換了個人,謝妙言不由感歎,暗自念叨着:謝韶,此番,一定要取走你性命!
大雪下了整整三日,劉家的家住劉奮終于得到空隙換上朝服,臨行前,他還是氣惱自己的女兒如此不堪,快步帶着家丁走到劉思玫院子前,看着婆子們精神抖擻的看護心裡松懈幾分,他徑直走到劉思玫門前,推開門。
看到劉思玫正端正坐着,頭上的钗子也由樸素淡雅的銀飾換成了金玉相見的,見到自己的爹爹過來了,劉思玫不但沒有哭泣着,反而笑着将胭脂盒子舉到爹爹面前,“爹爹,先前是我不懂事,如今爹爹的苦心我也是想明白了,爹爹生我養我十幾年,我是萬萬不可成了個混蛋,還請爹爹為我買來桃花胭脂,前些日子同爹爹置氣實在是愧疚,日後必然是萬事都随着爹爹。”
自家的女兒竟開竅了?自家的女兒竟然懂得梳妝打扮了?自家的女兒竟然一改昔日的驕傲蠻橫了?見着劉思玫規矩的跪在地上、看向自己的目光灼灼可愛,透着女兒姑娘家原本的水靈氣,劉奮很是開心。
但還有一事…女兒已同小厮有了肌膚之親,要是…
劉奮差來管家的婆子,讓她去料理這些事兒;劉思玫不太懂,以為是自己表演的太過了,索性跪在劉奮面前,可劉奮大吃一驚,直接把劉思玫抱在懷中道,“進入王府是要為後的人,怎麼可讓人給王爺留下笑柄。”
劉思玫心裡暗喜,點頭答應。
見女兒變得乖巧,劉奮也是愛慕有嘉,幸而女兒并不跟宋明馨或者其餘的人般惹上不該惹得,這樣劉家也算是在朝堂中獨一份的幹淨且權重。
眼下大敵,還是宋家;陛下先前便有了退位的意思,既然王爺作為唯一的人選必然是要好好拉攏的,自家女兒雖算不得一等一的絕色容貌,可調訓的溫婉可人,懂得作為女子的慈愛便是最好的,王爺多年從戎必然是缺個可心的。
很多時候,好的未必的好的,得是懂的。
朝堂之上衆說紛纭,有些年紀大的,看着嫣檸公主逐步作為帝女登基逐步漲起來的朝臣,自然是不覺嫣閱是更合适的人選,畢竟從長公主跟在荀帝後便一同,如今這事兒怎麼能行呢?還有些則是覺得,行景作為太監還在陛下身側服侍,實在是過分,陛下也是過于潔身自好,從來不娶納寵妃整日遇見個宦官,實在是生氣。
但最後的,則是宋家、劉家這些,畢竟王爺作為新秀又是男子之身,終究是權力的回歸者,他們要做的也隻是把女兒塞進去而已。
此刻,宋家宋林正因為王爺的種種功績、種種政績力挽狂瀾,随手将王爺随身的謝韶是罪臣女脫口而出,力排衆議,說着什麼過大于功、終究是禍患。
劉奮站在稍後的位置,眼睛不時打量着陛下的意思,那個讓人厭煩的太監行景目光刻薄,實在是難看;劉奮把頭壓得更低。
“陛下并無後嗣,如此看來王爺屬實是個不錯的,等王爺坐穩江山而後誕下皇女皇子,大新朝依舊神采永恒,輝光永駐!”
“陛下,您為何非要愛慕這樣一位大人,同為男子,陛下可是看過殿外的諸多公子半分呀?陛下,老臣可是看着陛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