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興起的必然有足以引起軒然大波、明媒正娶般的儀式感,為的就是把不光彩、不光明、違背道德和人形的腌臜心思放在台面上講。
最好,還是要激情的哭上兩句,感歎自己的不容易,再者,見過被欺負的、被隐瞞的毫無察覺,便可再無顧及,可膽子還是小怎麼辦呢?隻好拉幫結派。
殊不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偷的、欠下的,遲早是要還清。
要是手頭上的不夠,隻要損陰德、害陽壽;天道好輪回,又饒過誰?
有些事,遲早是要付出代價的。
開始群興激烈的跟随着周勾一路行,又在謝妙言手下幹事,跟着這倆将領走南闖北的見識了許多的東西,殺過數不清的人;可世事難料,眼下,将士們來不及投降了,他們也很清楚,打不過,就算是被捉住,也是個死。
他們都選擇錯了人,起先,還是有不少的将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知道被謝韶、被嫣閱、被新朝的将士們手持正義旌旗落在心尖上,他們才恍然大悟。
噢,原來這些日子,這些所謂的功成名就,都是騙人的。
周勾的身子被大卸八塊,腦袋串在長槍上,而令位領袖謝妙言,則是不知何時已然沒了蹤迹;原來到頭來,被騙的都是自己啊?被當成傻子呼來喝去的。
他們撒手人歸去,空留下罪名和爛攤子。
有些将士受不住,在火光中自刎而終,有些則是分不清敵我,被同類活活亂刀砍死,再就是跪在地上吓得屁滾尿流的,沒有個人形。
剿滅比想象中的更為快捷。
謝韶擦擦臉上的血漬,回望來時的路。
這座山果真是位置好極了,就算是晚上也能看清京都、乃至是皇宮中的燈火璀璨,她默默遠眺,身後的嫣閱靠過來,為她披上衣服;她們靠在一起,依偎在月光之下。
日後,怕是再也沒有困難了吧?
将士們搜索的很快,打掃戰場也是眨眼的功夫,勝利的喜悅充斥着所有人的心房。
除了那些不敢自殺、想偷偷跑了卻又被抓回來的戰俘們;他們抱着腦袋圍成個圈;嫣閱問道,“韶韶,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殺了?”
“就在這兒解決了?”
見到被吓得尿滿地的人兒,謝韶拎着劍在月色之下,真的像極了傳聞中百戰不殆的英武戰神,清風拂過她的臉龐卻從來不會留下任何痕迹;謝韶掃過沒剩下的幾個人,仔細地觀摩着每個人的眼色和面孔。
其中幾個看起來真的害怕,但還有幾個,更像是吓破了膽;再者,便是那些投機取巧試圖裝腔作勢的,謝韶打眼看去,冷笑,“既然都在這兒了,有沒有人知道謝妙言去哪兒了?”
“可能…可能是死了吧…謝妙言被…被周勾和那個外域的夏流迫害…”其中個士兵顫顫巍巍的開了口,擡眼看了眸謝韶,又看看嫣閱,而後蠕動着喉嚨繼續說道。
“聽…聽說,聽說那個夏流是外域的公主,會用什麼…什麼術法,他們給謝妙言下了毒,謝妙言必須依靠男人才能活着…不然就會被…被她身體中的那些東西從内而外的咬死…當真是可怕,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
另個抱頭蹲着的将士看起來大字不識幾個,但為人長相卻不算是老實的,他瞪了瞪謝韶竄動着喉頭,“大人…大人我路過他們屋子外時,還聽說…聽說謝妙言好像被宋明馨…等人背叛了,但後續我們收到的命令都是謝妙言下的…周勾又派人說我們聽她的即可。”
謝韶沉默。
謝韶思索。
原來,謝妙言還有這樣的事兒?
衆叛親離嗎?
這個結局,她是否早就料到了呢?
謝韶轉身問着熾穗,“謝妙言的屍體找到了嗎?”
手裡握着幾架刀的熾穗搖搖頭,而後道,“我已經吩咐人去山上搜索了,分了好幾撥的人,從路上、從沒有路的地方,都有人手安排。”
謝韶點頭。
轉身走進謝妙言呆過的屋子。
真的就成了無名的屍體?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謝韶并不打算放棄;畢竟她那樣狡猾的人,決不可能不留後路;嫣閱匆忙跟過來,見到謝韶盯着地上的血漿發呆,以為她被吓到了,趕忙扶着她的肩膀,打眼那兩具泛着紅筋、紅肉又死不瞑目的嬰兒屍體,也是身上冷汗噌噌外冒。
“我沒事,隻是,還沒有找到人,不能輕易的放過。”謝韶反握嫣閱的手,道,“把那些戰俘處理了吧,留着也沒用,我不相信背叛的人。”